“朕自亲政以来,一直是无我不能之。朕既为天子,便该掌控江山乃至
心。独独在她面前,朕是自卑之
。”
他垂首看了看掌上瞬间消失的雪花,淡淡道,“朕倾慕她,她变成了朕唯一的例,所以朕尊重她的选择,也是尊重这份唯一。”
熙娘内心越发煎熬起来。
“不早了,朕也该去式乾殿了。”他抬脚边走边道,“朝中官员皆换成新,鲜卑贵族实在不济,竟没有几个能做事的。改
须得重新定一定规矩了……”
熙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刚刚的话,顿时心跳如雷。
“陛下!”熙娘疾步前行,大声唤道,“陛下!”
天子停下脚步,宫也纷纷向她望了过来。
“娘娘……娘娘没有移走杏树,她不能吃杏子……也不能吃旁的……”熙娘不敢说出
,只能拼命暗示,“她带走了您一样东西……极贵重的东西……”
对待聪明,根本不需要说太多。
天子没有接过宫递来的裘衣,寻了一匹马轻简而迅疾地出了宫。
端门……阊阖门……
广莫门近在眼前。
夏老夫见她哭得坐了又起,起了又坐,也心疼得不行。
“若是放在从前,我定不愿你同那白虏有往来。”夏老夫道,“我母亲在世时,常说他们野蛮。可
生下来时不都是一样?汉
也有蛮横无礼的,白虏也有小皇帝这样的,说到底还是分
。”
陆银屏已然说不出话来,打了哭嗝儿便算是赞同了。
“他是念过书的,学识不比旁
差,这点上来说,你倒配不上他了。”夏老夫
又道,“
靠念书涨学识,靠阅历长见识。同理,
不也一样?男
初初相处时并不体贴彼此,可总是要去学怎么待对方好,这样才算是一起长大……
四丫,你虽聪明,可并不是个会体贴
的
,更妄论为了不叫他为难自己偷偷去生养孩子。
你来京这一遭,算是脱胎换骨了。我从前守旧,若你怀了身子却要离开,我定你拿掉。
可是这次却不同
虽说子一
将孩子抚养长大会很难,可外祖母一点都不担心你,因为你
后定然会是个好母亲。”
“我不好……”陆银屏拼命地摇,“我只是不想叫他为难……他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了……而且也有佛
……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孩子再绊着他,再让他劳心伤呢……”
夏老夫摸着她的
道:“我们四四真的长大了。从前净只会闯祸,现在也知道为别
想了……”
陆银屏难受得紧了,扑进她怀中放声大哭。
“可是……外祖母……”她咧着嘴开始嚎哭,“不能跟他在一块儿了……我好难受啊……”
夏老夫再疼她,耳朵也起了老茧。
“要么你还是回去!”她举起手杖却舍不得打,只得吓唬吓唬她,“你同我嚎还不如同那白虏皇帝嚎!等他厌了你,再纳几个新嫔御,届时你再走便不难受!”
陆银屏怕的便是这个
退一步讲,她生完孩子就跟从前不一样了,到时候再来寻他恐怕就不会像今这般受宠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同车队有着不一样的节奏。
陆银屏无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好像定了下来。
她又去撩车帘,见天地大白之间有匹骏马正疾驰而来。
马上之丰无匹,同一年多之前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
第五百二十八章
百乐
如山洪般铺天盖地地将陆银屏冲出马车。
陆瓒命车队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
陆银屏跌跌撞撞地奔向那匹马
她带着近乎谋逆的力道冲撞进他怀里。
子是水做的吧,不然流了这些眼泪之后怎的还有,且更加汹涌了呢?
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间的震颤,像是也在压抑着各种绪。
“你是来送我的吗?”陆银屏开,因哭得太久,如今连音色都变得异常嘶哑难听。
他拥着她,一手抚着她的背,另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尽可能地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他猜到了一切可能,甚至他有真一瞬间真的想到慕容擎
慕容擎的心思掩藏得很好,但却瞒不过他。可他依然知道,陆四即便真的有了别的想法,却绝对不会背叛他。
她这样的姑娘看似无才无德又无能,然而这却是她给自己筑起一道万仞冰墙。
这道冰墙看似坚不可摧,可只消用心去捂热它,她便送你墙后的这座盛着她所有纯粹、信任与意的城池。
唯一的缺点便是,太傻了。
“你怎么这么傻……”他将她揉进怀中,却只觉得心疼,“怎么不告诉我……”
陆银屏当下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