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寒窗苦读,被这般轻易地断了青云路。黎瑄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拎着行李一扎进了新兵营,开始替自己谋新的出路。
所幸后来他能力出众得到了许侯爷的赏识,一路提拔至玄甲军副将的位置,方才有了今。
二十二岁那年,他小有成就回家探亲时,得知了何景枝已经同定亲的消息,那
便是新科进士邓洵。
才子配佳,黎瑄没有多说什么,大婚之
去喝了喜酒送上祝福后次
一早启程返回军营。
再次见到邓洵时,他被朝廷调遣至老家苏州府遂城县担任知县一职,带着何景枝母子一同举家搬至苏州府。
那一年,黎瑄带兵打仗途径苏州,又听闻他们刚搬家不久的消息,便顺路过去看了一眼。
他记得当时正赶上邓砚尘生辰,黎瑄来的匆忙并没有带什么礼物,只好将随身携带的短刃当做礼物送给了邓砚尘。谁知那孩子接过短刃后不释手,整
捧在手心里把玩着。
又过了几年后,他回京述职听闻朝廷派下去地方处置贪官污吏,报回的名单上邓洵两个字格外清晰。
据说衙门的当时是在
院里寻见光着身子,已经
毙而亡的邓洵。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百姓都猜测他是死于寻欢作乐。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邓砚尘同他的母亲走到哪里都会被
指指点点。
邓洵死后,她们母子过得很是辛苦,何景枝不断搜集着能为自己夫君正名的证据,四处伸冤求。只可惜他们孤儿寡母举步维艰,何景枝拖垮了身子,临死前也没能等到还他夫君清白的那一天。
他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面前这个只比自己矮了半个的少年。
良久后,黎瑄开道:“你母亲选
的眼光不会有错,你父亲也很
你的母亲,外面的传言不过是谣言并不可信。”
他伸手拍了拍邓砚尘的肩膀,就像在军营里同其他将士们打气地那般,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长大,背负的太多只会压垮了自己。”
邓砚尘点点,没有说话。
黎瑄站起身道:“好了,你休息吧,明早就要启程了该带的东西都带好,我今晚还要陪你婶婶看灯会。”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沈凛能愿意出门,这是一个好兆。
邓砚尘由衷地感到开心,他送黎瑄出门时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几句哪里的果子好吃,哪边铺子的灯最好看,哪里多不易前行。
黎瑄打趣了他几句后,满面笑容地出了门。
酉时过后,外面的天逐渐暗了下来。
有些耐不住子的百姓和小孩已经开始在街上放烟花,点河灯。
许明舒订了重月楼顶层的几间包房,又吩咐好府中小厮套了马车,天刚一暗便催促着母亲父亲还有黎瑄夫二
去重月楼赏月。
徐夫怕许明舒在家中觉得孤单,想叫着她一块过去,许明舒摇了摇
,他们两对夫妻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有个能独处的机会她不愿意过去打扰。
“阿娘和父亲去就好,我就留下来和祖母一起给父亲准备行囊。”
徐夫笑道:“这是正事儿,我
儿有心了。”
马车开走后,许明舒到了祖母余老太太房里,对着昨列好的单子逐一检查着。
此去边境又要一年方能归来,缺什么少什么即便是寄信给家里送到军营也要一个月左右,许明舒尽量将一切用得到的准备齐全。
她心里极为不舍,此番重生后再见父亲也没几天,又要面临分离。
还有邓砚尘,随着她年岁见长,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府里肆意穿梭无阻止的小霸王,如今她一个闺阁
子想再见到他就只能等到明年的除夕夜的宴席。
次一早,玄甲军整装待发。
许侯爷同黎瑄并驾坐在骏马之上,身上皆是穿着厚重的甲。
徐夫带着许明舒和沈凛乘坐马车出来送他们,朝他们招了招手。
帘子挑开的那一刻,邓砚尘看见沈凛后不想打扰他们夫妻讲话,默默地从黎瑄身边退开,站到了许侯爷身后去。
徐夫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见状,许侯爷摸了摸许明舒的,柔声道:“替爹爹照顾好你阿娘。”
“爹爹路上小心,记得多多给家中来信。”
许侯爷点点,随即调转马
下达命令准备启程。
大军浩浩往前行,许明舒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脏一阵紧缩,鼓起勇气从马车里探出
呼喊道:“小邓子!”
闻声,邓砚尘骑在马匹上回过。
许明舒看着面前挺拔的少年,眼眶不禁酸涩起来:“明年,你也要记得守约!”
邓砚尘笑了笑,朝她挥挥手后跟着部队一同离开。
她没有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