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不苛求，含笑说：“能窥探敌阵，侦查伏兵，已经足够效。”
说笑间有声音响起。
“柳少监是从哪里得到此物？莫非是墨门？”
这话让欢悦的气氛一凝。
先前已经有官员提过墨子了，但是韩非子
中的墨子，一滑而过。
因为大家都知道墨门是皇帝的禁忌，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有分寸。
是谁这么不长眼？
诸
看去，见是刘宴。
既然刘宴问出来了，皇帝
倒是没有动怒，只将眼里的笑意散去。
“是啊。”他说，看着柳驸马，“你是从哪里得到此物？不管是少府监还是匠造司都从未出现过。”
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现，想要献功劳的可不是只有柳驸马一。
柳驸马也没有惊恐不安，坦然说：“臣年轻时贪玩，喜好新鲜巧，到处走访，曾经在乡野之地见过一些老匠，看过他们展示木鸟，但只是技
巧玩乐之物，臣看过便丢下了，随着臣越来越得到陛下的看重，想要这些技巧也能为陛下所用，就又派去查找这些老匠，命他们多多研技，不久前终于得到好消息，造出了能载的木鸟，多次试验，臣还亲自骑上去试了试，才敢献给陛下，至于那些老匠，都是出身乡野，家传手艺，清白家，并没有与邪门歪道勾连。”
柳驸马一向的声名大家也都知道，说贪玩是客气，其实就是游手好闲。
有时候
玩乐的的确能琢磨出常不琢磨的新鲜事物。
而乡野间也的确藏着很多能异士。
有官员轻咳一声：“刘大，也不能见巧之物就说是墨门，论巧还有公输家呢，天下匠可是都称鲁班弟子。”
柳驸马又道：“那几个老匠就在臣家中，如果刘大不放心，可拿去查问。”
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要是查问，倒不用刘大，这是我们都察司的职责。”
这话让现场再次一凝，视线看向站在皇帝身侧的霍莲。
他查的确比刘宴更合适，毕竟墨门就是覆灭在他手里。
“柳大可舍得？”霍莲看着柳驸马再次问。
柳驸马有些紧张，但恭敬地应声是：“这就把送都察司去。”
皇帝看着霍莲说：“查清楚也好，再是器，也不能是歪门邪道之物。”
霍莲俯身应声是。
刘宴便不再说什么了，不管是论职责还是皇帝的看重，这件事只有霍莲能办。
接下来两天，所有官吏都在谈论这件事，木鸟驮在天上飞，一向只存在传说话中，的确是不可思议。
刘宴没有丝毫惊异，也没兴趣探寻这件巧。
“大是觉得一定是墨门之技？”随从低声问，又道，“都察司那边没有动静。”
按照都察司的速度，不可能两天了还没消息。
没消息就极有可能不是墨徒。
刘宴说：“就算这几个老匠不是墨门，但这个技艺一定是出自墨门。”
“墨学一向不藏私，教给普通工匠也是常有的事。”随从说。
说不定是那七星亲自教给那几个匠工的。
墨门不是一直想洗脱罪名吗？献技邀功是一条路。
刘宴当然也知道这个，但是——
“为什么此时此刻献技？”他说。
此时此刻？随从愣了下，什么时刻？
“她如果真要献技邀功，就该献技之后，再请修北境长城。”刘宴说。
当时他也是这样告诉七星的，但那
子根本不想跟朝廷拉扯，只要立刻去修长城，不惜戴罪之身。
怎么走了之后又献技？
“或许也是为了多一层保障。”随从说，“毕竟代罪之身被发现也是很麻烦，到时候说了献技的事，也能让陛下宽容些许。”
一个能驮飞的木鸟，虽然，但还不至于让陛下宽容。
刘宴默然一刻，说：“或许是另有其要得到陛下的宽容。”
随从愣了下，另有其？还能有什么？
刘宴说：“去问问高财主，这件事他们墨门可知道。”
随从应声是，要转身，又被刘宴唤住。
“别去会仙楼，去玲珑坊。”
如今的玲珑坊才是墨门的本门，随从应声是立刻去了，但很快就回来了，有些不好。
“大。”他低声说，“玲珑坊接到消息，有兵马沿途在围捕七星小姐。”
刘宴皱眉站起来。
这件事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