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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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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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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裴侯爷伸一伸手,示意她直说。

梁和滟皱着眉,很认真地问:“侯爷与容清长公主,有什么旧怨吗?我看她处处刁难我和侯爷,似乎有什么仇大恨一样,但我自认这些年没有什么机会得罪她,想来想去——”

她仰,看裴行阙,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裴行阙愣了愣,慢慢道:“我加冠前,容清殿下,曾遣询问,问我是否愿意,做她……”

接下来的话于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看一眼梁和滟,又看芳郊和绿芽,好半晌,他垂下眼,注视着自己手,稠密的睫毛压低,发出一点嘲弄的轻笑:“是否愿意,做她面首。”

“啊。”

梁和滟想起今天殿上梁韶光那个勃然大怒的样子,第一反应是:“怪道她当时气成这个样子。”

她盯着裴行阙,细细看他,的确是生得很好,哪怕这些年一饮一食、穿衣住行都苛待,也没妨碍他长出清隽贵气的样子——皮相骨相都显出一种锋利凛丽的薄与瘦,脸冷白,眉乌浓,双眼皮的痕迹致,眼皮总半垂着,挡住大半黑亮眸光,下面鼻梁秀挺,唇薄而微抿,是整个周地都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梁韶光会看上他,倒不怪。

裴行阙任她看着,没多大反应,也没对这事再过多评价。

他这个谙说多错多的道理,对脸面、尊严也毫不看重——在有些看来这的确算是懦弱,但形势所迫,似乎也不得不这样。

梁和滟搞明白了这个事,简单想了想,转而又去想自己的事了。

原本她就忙,如今没来由被赐婚,千万绪堆在跟前,她就更忙,尤其当第一件,就是在他们两个下一次发俸禄前,把那群吃白饭的给赶出去。

她适才话,在皇帝面前把那醒酒汤的事去尾、春秋笔法地讲了,帝王稀里糊涂应下她要好好管教下的话,是讨了毛当令箭。虽然不很中用,但也足够做一篇文章,回去杀儆猴,把那群震慑住,未来总能中点用。

她这么想着,很快到了府里,腿上裹着氅衣不好走动,她把那氅衣解下来,递还给裴行阙。

绿芽要去拿新衣服来马车上,叫她替换,梁和滟想着来回走动,也是麻烦,脆把湿衣卷下去,直接下了马车。

偌大的定北侯府里,依旧是一派萧条的样子,几个坐在廊下,嗑瓜子,说闲话,几把扫帚在腿边东倒西歪放着。

裴行阙看一眼那几个,把氅衣重新搭上肩,看向梁和滟。

梁和滟也正看着那些:“我适才在陛下面前说,会好好整治下面,但这侯府,毕竟是侯爷住这么多年的,这事,还是要问一问侯爷的意思。”

“他们的确误事,我有心无力许多年,县主若要整治,放手做就行。”

裴行阙点点:“县主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若没有,我去收拾东西,回前院。”

这是他们今天早上说的话,但今谢恩时候,她对着梁韶光把话说成那样,若今晚就分房睡,似乎是将把柄往手里送,她看着裴行阙,略沉吟:“侯爷一起回去吧,这事,等等再商量商量。”

她抬一抬手,示意他一起往两个新房去。冻僵的腿已经回温,虽然贴着那湿衣依旧难受,却也好过适才从里到外都被冻透时的感受,走起路来没有那么艰难,她摇摇,示意芳郊和绿芽不必再扶她,和裴行阙比肩走着,继续道:“今晨原本是说了要分房睡,但陛下既然问起圆房的事,回来我们就不在一处休憩,似乎有些不好。”

裴行阙偏看她,慢慢问:“所以呢,县主准备要和我圆房吗?”

他对讲话,没有这样直接的时候,此刻却说得毫不遮掩,梁和滟一时愣住,不知怎么作答。

说实在的,如今她是裴行阙的妻子,倘若他要求圆房而她拒绝,落在旁议论里,也是她理亏。

但她原本就对这婚事毫无期待,又因为帝王、梁韶光等刻意的手段,叫本该喜庆、热闹的婚仪变得七八糟,全然成了折辱她和定北侯的手段。一直到现在,梁和滟都还没有自己已经成亲、和眼前已是夫妻的明确认知。

她对这位定北侯,更像是平里生意往来、互相算计的东家主顾,而非至亲至疏的夫妻。

她连和他同床的事都还没有适应。

更不要说,圆房。

“不然,县主准备怎样给宫里代?”

裴行阙偏了偏,视线低下去,凝视着她脸色的变化,笑了笑。

“我都可以。我晓得我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也知道县主嫁我,很委屈。我们明里是夫妻,暗处里,县主说了算,我听你的,都可以,我都无所谓。”

他站在风处,因为个子高,把梁和滟整个挡住了。她仰看他的时候,只看见他发丝、氅衣被风轻轻吹动,说出的话怅然无比。而他永远是那个,似笑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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