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径直回了户部衙署。而没多会儿,恭六便叩门进来,带着一脸说不清是哀伤还是怜悯的怪异。
“出何事了?”穆景行抬瞟他一眼,便意识到定有事发生。
恭六短叹了一声,既而如实禀道:“大,姜家公子自缢了。”
“什么时候的事?!”穆景行停了手下动作,合上书册,认真看着恭六。
“听说是今一早发生的。”顿了顿,恭六又继续禀道:“姜家公子只有一位孤母,得知儿子死后,便只身去了府衙门外,拿
撞那登闻鼓!听闻撞的是
血流,几个衙役都拉不开!一直哭喊着让季家偿命!”
“尝命?如何尝?”反问着,穆景行起身绕过书案,往前踱了几步停下。又道:“依律法,也仅能治季家那买凶泼绿矾油伤
之罪。便是姜家主母一
撞死在那登闻鼓上,也不会有
为她和她的儿子赔命。”
听大公子一番分析,恭六越发不畅快:“虽说这姜家公子跟咱们府上也没什么,但再怎么说他是为小姐挡灾出的事。若是季家小姐当真被轻判了,这心里还真是莫名有些憋闷。”
穆景行侧眸瞥了恭六一眼,心道恭六只是觉得憋闷,而他却是难以安睡!
季家那的,怎么也是个闺阁贵
,竟能做出毁
容颜之事,想来定是痴
于姜翰采的。那么她得知姜翰采为佩玖挡了灾祸,又因此自缢后,岂不是更要恨佩玖恨至除之后快?
且不说她知道自己难逃罪责后,又会不会生出同归于尽的蠢念?!
想到有这么一个还活在世上,叫穆景行如何能睡得安稳。
第5章
穆景行明白, 危机四伏之下, 便是派再多的守在佩玖身边, 也难保没个疏漏让
钻空子的时候。
沉思片刻, 解决这问题还得寻源。
他斜恭六一眼, 命道:“在府衙正式缉拿季家那之前, 你不必来衙署了。暗中跟着她, 看看是否还跟黑市上的
来往。”
“是!”恭六领命退下,便去明威将军府外盯梢了。
这一盯便是一整,只见明威将军季刚进进出出了几回, 显然是四下里送礼疏通此事。却不见季芙菱出府半步。
了亥时,眼见夜色已
,恭六算着季家不会再有
出来了, 便准备先行回府, 天亮再来。
他溜着树杈准备跳下去时,却听到“吱嘎”一声, 竟是季府的侧门开了。
恭六忙又在树上藏身好, 暗中看着季芙菱披一件斗篷出来, 没有任何跟随。恭六眉
微蹙, 忖着便是想逃跑, 也不应连个丫鬟都不跟着, 更莫说马车都没有。
可这么晚了,不是逃跑,还能去什么呢?
季芙菱在前走, 恭六就悄悄跟在后
。晚上街道本也没什么车流
影的, 便是离的远着些,
也是跟不丢的。
就这样跟着季芙菱走了许久,直至进了一片小树林儿。恭六更感疑惑,心想难不成是白里太过瞩目,趁
夜才敢来这儿跟什么
接
?
又一路跟着往里走了一段路,终于见季芙菱停下来了。恭六也随之藏身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
季芙菱撩起斗篷,恭六这才发现她的胳膊上还挎着个小篮子。她蹲下,将篮子里的东西取出放在地上,又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吹,吹出明火来,便将那些东西点燃。
恭六这才看出,原来那篮子里放的是些纸钱。
接着便听到季芙菱的哭啼声,凄凄惨惨,真实意。边哭边还念叨些她要对姜翰采说的心里话,有怨的,有恨的,有
的,有愧疚的……
那火纸烧的正旺,就见季芙菱站了起来,从篮子里又取出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抱着走到一棵低矮些的树下,她将那团白物向上一丢!
竟是一条白绫。
恭六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季芙菱一姑娘家的,这么晚走夜路也不带怕的。原来竟是要寻死的!
那难怪了,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黑。
救还是不救?恭六心下暗暗思忖一番。季芙菱若不死,姜家主母怕是活不下去了,佩玖小姐也始终生活在忐忑之中。
季芙菱这,不是祸害别
就是祸害自己,与其让她活着去祸害别
,倒不如让她祸害自己算了!
想及此,恭六决定不救。她死了,也算是个待。
就见那季芙菱将白绫这端系好,踩在一块大石上,将脑袋套了进去。之后将石
一脚踢开……
哎,也是个好年纪的姑娘呢。恭六心下暗暗惋惜,然后转身准备离开。然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哐!”一声响!
恭六回身儿,居然看到季芙菱摔在地上!再看那白绫,竟是断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恭六扫视一圈儿周遭,并没有旁在。难道是那白绫系的不结实?
心下正纳闷着,恭六见季芙菱从地上爬了起来,边抽泣,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