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挂出来的成衣,下点了点班馥:“有适合她的吗?给她找一套。再端盆水来,带她梳洗一下。”
掌柜的怔了一下,也不敢多言,哎哎应了两声,过去招呼道:“姑娘,这边请。”
班馥看了元君白一眼,这才慢吞吞地跟上。
元君白找了一处圈椅坐下,立刻有奉茶上来,他喝了一
,蹙眉丢开。
百无聊赖地等了许久,久到他耐心尽失,大步冲进后堂,差点儿就要将门踹开之时。
门吱呀一声开了。
孩儿一身烟紫云衣,对襟处
致的绣着一片紫藤花,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愈发显得细腻光滑。
几次相见,她不是穿着寝衣素服,就是一身狼狈,他未见过她正经打扮过的光鲜样子。
元君白站在原地,眸光微动,目光久久落她身上。
班馥见他一直没反应,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大,好看吗?”
在外不好称呼他为殿下,只好迎合他现在的身份叫他大
。
元君白垂眼看她:“衣服好看。”
……这叫什么话?
班馥不满地说:“我就不好看吗?”
元君白掏了银子扔给掌柜的,转身往外走。
“狗穿了都好看。”
班馥气得跺脚,拿手软又不能怼回去,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讨厌鬼!
到了门,元君白突然停下来,害得班馥差点儿一
撞上他的背。
只见他调转步伐,叫班馥等着,又重新折回去,再出来时,手上拎着一顶帷帽。
将东西扔到班馥怀里,他道:“戴上。”
镇中告示牌贴着的海捕文书,只有元君白的脸,实则她这个小物戴不戴都不甚重要。
梁皇后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可是元君白盯着她,她也不敢不戴。
……怪怪的,他是有多不喜欢别看到她这张脸?
*
出了门,天色已。
此处小镇位于离国与虢国领土相隔之处,两国开放通商,带着这儿也繁盛起来。
又因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宵禁没有执行得那么严格。
夜后,
流如织,火树银花,瞧着倒是比白
里还热闹不少。
元君白带着班馥进了镇上最大的酒楼。
酒楼石阶下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悬挂的角灯上写了一个“梁”字。
班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转身就不见了元君白踪影。
他高腿长,走得自然快。
班馥紧赶两步追上去,一边跟着他上楼,一边担忧地小声问:“大,您是把腰带和发冠都典当了么?这么花下去,我们可还有余钱到盛京去?”
元君白停步,回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要去盛京了?”
班馥急得撩开帷帽:“不是,怎么就不去了呢?您太……您金贵的身份不要了?之前受伤的仇不报啦?”
元君白轻打了下她的手,不满地“啧”了一声,重新将帷帽合上:“好好戴着!”
他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寻了处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小二殷勤地上前招呼,元君白点了几样小菜,一壶清酒。
此处热闹,周遭都是谈笑说话之声。
坐在班馥他们身后那桌的瞧着是一群读书,此时喝了酒,正有些忘形的讨论起朝堂之事。其中一
一
盛京官话,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听闻太子殿下在秋猎之时,被猛兽袭击,重伤不治而亡。陛下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哀伤过度,更是一病不起。我听家中长辈说,今上拟将皇后腹中子定为太子!”
“梁兄!此事当真?”
“可皇后尚未诞下皇嗣,怎知腹中胎儿为男婴?这……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哎!你怎忘了?梁兄姓梁!乃梁氏族!往近了说,梁兄可尊称皇后娘娘一声姨母!他既这样说了,贵
定有乾坤手段哪!”
那被众众星捧月一般拥在中间的少年郎笑得一脸自得,举起一杯酒,朗声道:“诸兄!近
承蒙照顾,此番游学结束,我也该启程归家了!不管风云如何变幻,我等同学之义我定牢记在心!若他
遇了难处,只管到盛京燕子巷找我便是!”
“往后要多多仰仗梁兄了!”
众杯,笑饮杯中酒。
班馥竖着耳朵听完,凑近元君白,用只两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殿下,您是特意来这儿听消息的?”
元君白浅饮了一点酒,抬眸扫了她一眼,冷笑:“这会儿不觉得败家了?”
班馥装傻地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您吃这个,这个好吃。”
元君白嗤笑一声,抬手又要喝酒,班馥一把按住:“不能再喝了,您身上伤还未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