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打听得清清楚楚,先是坐火车然后坐班车紧跟着要看运气能不能碰上拖拉机或者牛车,一趟下来怎么也得好几个小时,听着就觉得费力。
她一个四五十的老家伙,也不怕遇到骗子拐子。
但她家闺才二十出
,瞧着白白净净,任谁看着就是一副好欺负、好受骗的
选,真要遇到坏
怎么办?
等等……
吴传芳不由认真打量了闺一眼。
自打计划来东北后,她就无数次脑补了和闺们相遇的场景。
肯定是先抱着痛哭一场,再打量打量她是不是黑了瘦了。
一定是!
在生产大队活,即使闺
一再说自己没
过什么累活重活,但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一定黑了瘦了。
每回想起的时候都有些鼻发酸。
她对自家的四个孩子虽然算不上百求百应,但他们从小到大也是没受过什么苦,看着她们下乡却无能为力,吴传芳心里也挺不好受。
所以这次来,专门准备了很多很多东西。
就是想着多给她们补补。
结果现在……
吴传芳向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小闺。
还真没看错。
白了不少,脸蛋上还长了些,瞧着更
了些。
趁着母亲大怔然的时候,容晓晓一下子跳到父亲后背,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特小声道:“爸,替我拦拦。”
容水根早在见到闺的瞬间,就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隙。
听着她的话,二话不说就点答应。
“爸您真厉害。”容晓晓嘴特甜,“红星机械厂来了二十多位老师傅,那全是国内的大能,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真不算恭维,而是事实。
尤其是她这两天和其他老师傅们接触过,是真觉得他们厉害。
一个个的专业技术登峰造极,夹杂在这群中想不进步都难。
容水根这才想起一件事,立马回道:“闺
,小刘说得容姓的
同志是不是你?”
年轻的同志,还是跟他一样姓容,不难不多想。
容晓晓点了点,“如果是这一批
员的话,应该就只有我一个姓容的
同志。”
容水根立马睁大眼。
紧跟着笑得额堆满了皱纹,咧开嘴角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身为父亲的骄傲啊,“我家闺真厉害,当时我就说谁家姑娘这么能耐,还想着认识认识,没成想居然是我家的。”
“把你的牙齿收一收。”吴传芳又白了他一眼,不过这会已经不是要炸的样子了,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敲着桌面哼声,“躲什么躲,赶紧坐过来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听着声音哼声哼气。
但从她已经缓和的色以及止不住的笑意来看,显然心里也是蛮高兴。
想想也是,哪有自家闺出息了还不高兴的?
尤其是,看着闺的气色和模样,她是真相信了闺
在电话里的话,原先一直听闺
说在这边的
子不算太难,也没做太辛苦的活。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是宽慰的话。
现在看来……
闺还是蛮诚恳的。
他们一家分开后联系的不少,两方都不是缺钱的主,再加上他们这边没法正常的书信来往,所以是一个月就电话联系一两次。
不过真打电话时,也不会一聊就聊好几分钟。
很多事都是稍微了解,但不会了解太详细。
就比如小闺怎么去养猪了,又怎么当上了镇上锻造厂的特聘技术工,以及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三个面前摆着空空的饭盘,硬是聊到肚子饿才想起没吃饭。
容水根看看窗的方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饭菜。”
“没有也没关系,我带你们去国营大饭店吧。”容晓晓早就打听好了,“那边能吃到新鲜的海鱼,我早就想尝一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