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也不再需要占卜术。
“我答应过你，要让你活下来。”天水柔声问道：“现在你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想不想活？”
很多年前，天水曾问过言先生一样的话语。
那一次是桑洲窟大狩。
酒之主的身份尚未明确，天水希望言先生动用占卜术，帮助源之塔找到“眷之子”。
后来的结局就是……
言先生动用占卜术，锁定了那个小姑娘。
“我……想活……”
“不……”
“我……不想活……”
被锁链束缚的那个男
，空
眼之中满是茫然，他看着天水的面具，这些年占卜术命运金线，除了火种禁忌无法直视，唯一看不穿的，就是天水的这张面具……但如今他那浑浑噩噩的脑海之中，忽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遥远回忆。
他刚刚学会占卜术时。
好像有一张模糊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
言先生怔怔看着眼前的男。
他没有回答想活和不想活的问题，而是喃喃问道：“天水……你是谁？”
嘶啦。
这缕枯瘦到极致的魂灵，忽然开始紊
。
碎的记忆在此刻翻涌上来。
言先生侧过
去，他看到的不是“
回之境”漫无边际的水波涟漪，而是一枚缓缓合上的生命营养舱体幕盖，灯光明灭，他好像回到了若
年前的环境之中，顶是宽敞的合金金属长板，隐约可以透过透明舷窗看见窗外飞掠而过的陨石流星。
他不是被锁链栓系束缚，而是被一双强有力的臂弯抱着。
这记忆只持续了一秒不到。
下一刻他就重新跌回到回之境中。
那碎的回忆，和漆黑的现实不断
融。
天水那戴着面具的面孔，和若年前在生命舱体抱着自己的模糊面孔，逐渐重叠，逐渐合一，甚至两开
发出的声音，都似乎重合到了一起。
“你，想活吗？”
言先生想起来了。
关于自己来到源之塔前的那些事
，那困扰他不知多少年的真相……
此刻随着画面记忆的合一，就这么被解开了。
占卜术从来就不是五洲可以掌握的技术，这是上一任星舰文明研究出来的古文力量，所以坐镇清冢，另外一位执掌占卜术的传承者千野，也是来自于【旧世界】。
其实言先生也一样。
只不过他没有千野那么好的运气，能够在沉眠之后遇到顾长志这样的物。
他醒来之时，
身就已经裂了。
之所以被囚禁在双幻境，便是因为他早已无路可去……哪怕清胧松开梦境，放他去往现实世界，他也会直接死亡。
而如此卖命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救下他的……是天水。
若年前，是天水。
若年后，也是。
两张面孔重合在一起，言先生凹陷的眼眶变得湿润起来，他挤出沙哑的声音，艰难无比地吐出一个字。
“想。”
若年前的星舰天顶灯光碎，回之境上空的水珠竖直落下。
“啪嗒”一声。
这滴水珠落在回之境的水面之上，天水先生伸出一枚手掌，这枚手掌落在言先生的眼前，替他缓缓将眼皮合上，这一次的合眸，意味着永远的休息。
这缕被锁链困缚在
世界的灵魂，至于迎来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