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我说不清楚。”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小水灯的光忽明忽暗,映得两身影摇晃。
“子一生,当活成贤淑端庄模样,不争、不妒、贤孝、谦俭,若活出了这个壳子去,便会为
所不喜,对吗?”
“百花姹紫嫣红,世千姿百态,怎可能活成一个模样?”
“可大家都说子应当如此。”
“你自己喜欢吗?”尚辰用手护住灯火,将脚步放得更慢些,侧望向身边有些沮丧的小姑娘,“我不知你的烦恼从何而来,也不好妄加评判,但若是因为在意旁
眼光的话,倒是大可不必。”
“我怕有会说三道四。”
“其实无论活成何种样子,总会有说三道四的。”
“唔——好像也是。”李靥想想自己上一世,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继而又好道,“义兄呢?也会有对您说三道四吗?”
“定是有的。”
“说您什么呢?”
“你认为会是什么呢?”
自然是黑黑面、不通
、油盐不进,李靥在心里马上给出了答案,却是不敢说,只偷偷去看他。
灯火摇曳,明亮的光打在少卿大清冷的侧脸,投下棱角分明的影。
他的侧脸很好看,线条利落,长而黑的睫毛垂下来,高鼻薄唇,清朗净,正脸也好看,尤其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着,眸光清澈,带三分傲气……
他比李靥大七岁,今年二十有五,跟李栀两个是东京城闻名的单身汉,只是李栀早就有了心上
,少卿大
却像个千年老铁树,便是上一世到了三十岁也依然未成亲。
这么好看的一个,家世又好,就没个喜欢的
吗?
李靥看着、想着,思绪满天飞,尚辰见她半天不吭声,只傻乎乎地盯着自己发呆,当下轻咳一声:“咳!”
她想得,冷不丁被咳嗽声吓一跳,心里的想法就这么顺嘴溜了出来:“您有喜欢的
吗?”
尚少卿脆咳也不咳了。
沉默,异常尴尬的沉默。
这沉默比刚才两个胖大叔还要令窒息,巷子狭长又安静,除了他们俩,连个鬼影都没有。
李靥不知该如何打这种诡异气氛,只好闷着
走路,还好走了不久前方就隐约出现亮光,她如蒙大赦地跑了几步,视野豁然开朗,一座汉白玉的桥出现在眼前。
“看哪义兄,真的是起凤桥!”她雀跃地回,小梨涡漾着一汪月色。
尚辰将小水灯还给她,看她欢呼着跑向桥下已经在等待的吴思悠,看她将小水灯放进水里,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看她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看她明媚的笑,看她轻挽衣袖,皓腕如雪,去撩水里的月亮。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是心上
。
天上月可赏。
心上,只能永远藏于心上。
第章 月圆佳还(尾声)
从河里钓来的小虾在清水里养了一天,已经将淤泥吐净,一个个清灵鲜活,晶莹剔透的壳子里透出点点墨色,须子跟脚细到几乎不可见,似淡淡的雾。
李靥将小虾捞出一部分,装到盆里用清水冲洗几遍,再用晾凉的熟水浸泡半刻钟,沥水分。
又将盐、糖、花椒、大蒜、八角、香叶、姜片等佐料汇一个大碗,倒
上好的花雕酒调和,酒香与调料香气缠绕,甚是醉
。
带盖的琉璃盘是尚少卿今带来的,用来做醉虾最合适不过,待拌好的花雕酒静置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各色佐料已经在酒里充分融合,便先将沥
水分的小虾倒
琉璃盘,然后一手持盖,一手端碗,快速将酒倒
盘中,在小虾们蹦起来的前一刻盖上盖子。
琉璃做的盖子清澈透亮,可以看到小虾在里面蹦跳,她趴在上面好地观察了一阵,小心翼翼将盘子捧起来放冰鉴。
只需半个时辰,活蹦跳的小虾们就会在香甜的美酒中醉生梦死,成为桌上美食。
.
今中秋,皓月当空,饭桌自然要摆在庭院里,饮酒赏月,月向
圆。
忙活完醉虾,李靥洗净手,将供桌香炉一一备好,蹦蹦跳跳去找正在低切西瓜的李栀:“哥哥,莲瓣西瓜切得如何了?”
“马上好。”李栀正努力将一个西瓜刻成莲花形状,又依次摆上葡萄、石榴、大枣等应季水果,退后几步满意点,“靥儿你瞧,哥哥雕的莲花团圆瓜好不好看?”
“嗯,刀工湛,莲瓣齐整,自是最好看的!”李靥夸哥哥一向是毫不吝啬,她小心翼翼抱起切好的莲瓣西瓜,端端正正摆在供桌前,又在旁边放了一碟月饼跟一碟桂花糕,“爹、娘,今年中秋来得早,螃蟹还太
,所以便没有买,不过我做了醉虾也很好吃的,一会儿给您二老端来尝尝。”
她一边摆贡品一边念叨,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