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辰几没回来,差点以为走错地方,这会儿晌午刚过,自家大门外已经红灯高悬,彩绸扎起的欢门立在门
,秋风一吹花花绿绿煞是好看,偶尔有路
经过,都忍不住驻足观赏,低声议论:
“我一直以为是个宅子,却原来是个酒楼吗?”
“就是个宅子啊,大理寺少卿的府邸。”
“哟,当官的真会玩,扎的花花绿绿的,这是要办喜事?”
“可能吧,不然谁会把家布置成这样?”
李靥下了驴,再三确定这就是尚宅后,张大嘴惊叹:“您家可真、真漂亮啊!”
“那个白痴。”尚少卿低声骂了一句,拉着李靥进了门,“司空九宇你给我出来!”
“呀,比我想的时间要晚了两个时辰。”司空正在院子里跟唐君莫一起挂彩绳,听见声音就从凳子上跳下来,扬声应道,“在呢在呢,这不正张灯结彩迎接你嘛!”
“把你扎的门拆了去!”
“那不是我扎的,是冷风扎的,要拆你找他。”司空见李靥跟着进来了,拂拂衣服站好,笑得春风和煦,“李娘子来啦。”
李靥看着眼前比大美还美的男子,行了一礼,好道:“郎君认得我?”
“五年前见过一面,李娘子应当不记得了。”司空回礼,“在下司空云天,字九宇,是丹景的朋友。”
“是那个武林第一高手司空云天吗?”李靥捂住嘴,小小地惊叹了一声,之前她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过,又听唐君莫说过很多次,上玄宫宫主司空云天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美。
司空很得意,使劲点:“然也然也,正是在下。”
到了家换身衣裳,简单擦洗去一路风尘,尚辰脆眼不见心不烦,大门一关不去管围观路
,帮李靥做蟹酿橙。
李靥从一筐橙子里选出六个一样大小圆润饱满的,切出莲花状的顶盖,挖出果,做成中空的橙瓮,她做的专心,腕上的小铃铛随着手的动作叮当作响,她看一眼自己手腕,抿着嘴继续挖橙
。
她喜欢义兄,那是之所至,心之使然,却不能强迫对方同样喜欢自己,更何况她现在是有婚约的
子,义兄不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
她想着,悄悄去看对面正在专心剥蟹的尚辰,她本想自己剥的,可他说剥蟹伤手又腥,不让她碰。
新鲜的螃蟹刚蒸好,散发着诱的香气,尚辰随手拿起一只,熟练地撬开蟹壳,露出里面满满当当的蟹膏。
下午时分,夕阳斜照进来,照在他手上灵活飞舞的银质小勺上,反出橙子一样暖暖的光,他的手修长有力,指尖修剪的很整齐,就像他的
一样,
净净的,不张扬,但是很好看。
“李娘子。”同样在剥蟹的司空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担心丹景偷吃?为何一直盯着他看?”
李靥脸一下红到脖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尚辰瞪了无遮拦的好友一眼,将刚才剥的蟹
推过来,还有一小碟醋:“不必理他,晚饭还早,你先吃些垫垫。”
“是,我开玩笑的,李娘子不要介意。”司空道歉,“丹景自小剥蟹手艺一流,可惜他只剥给自己吃,我们谁都没吃过,今托李娘子的福,可算是能尝一尝少卿大
亲手剥的蟹了。”
李靥捧着那碗尚少卿亲手剥的蟹,心里乐开花,舀一勺放进嘴里,只觉得是吃过最好吃的蟹:“司空宫主来东京城玩吗?还是要定居?”
“在下受郡主所托,来给丹景送冬衣。”
李靥点点,她知道司空说的郡主就是尚辰的母亲,瑞老王爷之
子书灵均,不由得心下羡慕:“郡主可真好。”
“是啊,之前丹景一直在苏州,在东京城过冬还是一次,郡主怕他冻着,所以十月不到就遣我送了大批棉衣棉被过来。”司空事无巨细地解释,“除此之外我还有些上玄宫的事
要处理,会在这里住一阵子。”
他眨眨眼,“李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丹景忙的话也可以找我,我很闲。”
“那我先谢过司空宫主。”李靥乖乖将尚辰剥给她的蟹吃完,擦净手,将其余剥好的蟹
蟹膏挨个装进橙瓮,又往每个橙瓮里浇
调配好的料汁,盖上盖顶,上锅,小火蒸透。
橙的清香混着蟹的鲜甜,再加上黄酒的醇厚,刚踏进门的李栀吸一
气,叹道:“酒美蟹肥橙橘香,今
有
福了!”
“哥哥来啦!跟苏姐姐玩得开心吗?”李靥见他来了,高兴地问。
“汀兰给你买了芝麻糖跟山楂糕,还有些稀罕小玩意儿。”李栀站在厨房门,跟尚辰和司空打过招呼,三
一起站在门
等。
“好香啊,叶子我饿了!”尽职尽责的唐君莫终于在每一个角落都挂上了彩灯,手臂搭在司空肩上,累得直喘,“好了没?”
树上打盹的冷风也被这香气勾的睡不着,迫不及待跳下来加门
等待大军:“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