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笑着:“给你。但大
得花功夫说通那位肃王殿下，可能还要出不少银子。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苏大这回不会再推辞了罢？”
“出，多少银子都出。元大早说有如此诚意，我也不必迟疑了。肃州粮
一事，且
由我来办，定竭力办成此事。”
“苏大果真爽快。”
第03章 弦上
矮榻上架着小桌, 其上铺着的宣纸被窗缝中的风吹掀了一角，烛台上的蜡油滴在了宣纸上，明锦才惊而回, 抽走了宣纸拍落烛油。
身后伸来一只骨节修长明晰的手，拿去了这张纸。
明锦下意识去夺, 结果好好的一张纸被撕裂成两半, 陆从渊与她各执一半，在静洁月色中无言对视着。
“想写什么？”
陆从渊看着
净净未曾着墨的纸, 随意地掀起衣袍坐在了她的跟前, 语声柔和。
看了他片刻, 明锦倏然松手, 连手中的纸也不愿再碰了。敛起眼帘, 明锦沉声道：“想仿名士之笔。”
陆从渊“嗯”了声：“那怎么不写？”
明锦不再开
说话了。
她总是如此, 陆从渊习以为常也不再愠怒。他再度起身走向了书阁旁, 一格格地翻着，终于找出了一副棋具。
摆好, 陆从渊将白子递给明锦，见她不接, 陆从渊笑了一声：“今
好累, 你就当陪我歇息片刻？我记得你最
弈棋。”
他不指望明锦会接话, 陆从渊只絮絮地说着琐事：“父亲遣送来了几份纪央城的花籽，我瞧着都是你喜欢的那些。我将它种下, 今春回暖了就能见着它开满园。你过往总嫌我府上冷清，以后不会了。如果我们有了孩子……”
“我们不会有孩子。”
明锦看着他, 眼凉得令他心微酸。
陆从渊被呛了这一句, 还是笑了：“好，就依你。那就只有我们两, 
夏暑热时，我们一同去山间的别苑消暑，冬我们一起看白梅。你很久之前说过很喜欢白梅，还说洪山脚下的白梅开得最好……”
明锦接了白棋子，紧跟着他的墨玉棋子落定一颗，道：“你也说了，是很久之前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只在香远寺的那一月真心实意地喜欢过你，后来……都是……”
“你不吃梅花酥？”
陆从渊打断她的话，“我做给你吃。”
“太迟了，梅花不开了。”
陆从渊压抑用力之重，几乎要将棋子捏裂，却在开时不忍斥责，变成哀求：“我不信。明锦……我知道你恨我，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总不能一点都不能挽回罢？我知错了……”
知错了。
或许对于陆从渊而言，他的知错只限于不再将她视作疯子，不再忽冷忽热地晾着她，只限于回
做一个看着还不错的夫君。
而对明锦的父皇，对闻澈，他是如旧的心狠。他美其名曰说这些只是朝堂的争斗，要她不要过问。可被陆从渊
至死境的是明锦的亲。
她最在意的亲。
还没等明锦开，便听得房门外有叩了门，之后便见陆从渊的侍从走了进来。
“大，属下有要事禀报。”
陆从渊压下心中烦闷，朗声道：“说。”
那侍从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明锦，陆从渊意会，轻抚了下明锦的手腕，柔声道：“别与我生气了，你等我忙完，回来陪你继续弈棋。”
合上门后，陆从渊的笑意淡去，眉间的厉色更重。摁了眉心松缓，他往庭中走去。
侍从跟在他的身后，道：“大，衍州传来的消息，元蘅将燕云军的左营，全权由了……兵部苏大。”
步子顿在了原地，陆从渊回：“你说什么？元蘅将左营让与了苏瞿？这消息可当真？”
“当真，正是左营中传来的，那些要属下问您，他们该如何自处？”
千算万算，陆从渊没想到元蘅会跟他玩这么一出。
早在闻临与苏瞿商议着将元蘅召回启都时，他就该想到不对劲的。说什么是为了将元蘅困在启都，实则是为了利用元蘅来压制于他。
之前陆从渊以为，他们也只敢做这么一些，而这种举动只如蚊蝇扰，翻不出什么风
来。
却不想，苏瞿竟敢明目张胆站在元蘅那边，与他陆从渊作对。
“苏瞿……他好大的胃，竟敢当着我的面拿元蘅的东西。看来他们舅甥二是摆明了要过河拆桥了。”陆从渊压着舌念出这句话，殊不知心中怒火已烧起，“元蘅这种，不会白白将左营送与旁手中。苏瞿是拿了什么东西换的？”
“肃州粮。”
一片
云遮挡了月色，庭院中就这般暗了下来，他们浑然不觉明锦此刻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将这些话听了去。
陆从渊只听了这三个字，便明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