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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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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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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傀儡皇帝,真的做得痛苦至极。他终于明白这个帝位,永远是看着光鲜夺目,真正得到时却烫手无比。

他没这个天分。

如今他终于自认。

闻临掩面:“元蘅,每次想起上朝时看到的群臣,我都睡不着。”

他没有再自称“朕”。

元蘅听着他说,没应声。

闻临道:“你能理解那种感受么?底下站着的,不是三朝元老,就是战功卓著。他们是北成的骏马,而我只是他们马蹄之下的蝼蚁。所有的东西都在脱离掌控,我总是被牵着走。我以为闻澈死了,这一切就会好……”

所以他答应了接元蘅启都。

帝王之术讲究制衡,他再厌烦元蘅也明白她是良臣之心,总归不会是把烫手的刀。

有元蘅在此处,看着他们彼此看不惯,他的夜,才能稍稍安静一些。

最后的最后,他无力地闭上双眸:“把他接出诏狱罢。”

***

闻澈的额烫得要命。

才几没见,他的伤更重了。进了诏狱,不死也得去层皮。渗出的血濡湿了被褥,又与他的背脊黏在一处。

元蘅小心翼翼地替他揭下与伤紧紧生连的被褥,每一个动作都谨慎,可她仍觉得疼。

她觉得闻澈疼。

在冰中镇过的帕子拧后敷在他的额,冰凉触感激得他一颤。梦中的闻澈还咬着牙哭,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喃喃道:“舅舅,你别去……舅舅……”

梦中血海几乎翻天覆地,要整个吞掉他。五万兵士全军覆没。

分明赢了的。

分明可以走得掉的。

为什么就变了。

他亲眼见到一支利箭刺穿了梁晋的心,戎马一生的大将军跌落下马,死于暗算。

若非亲眼所见,那种恨不会彻骨。

跟着他征战的兵士,埋骨永津。

闻澈被此梦所扰,抽噎着,胸不停地起伏,仿佛呼吸极度困难一般。最后惊醒,胸一阵倒腾,他半撑着床沿呕出了一滩淤血。

“来,来!”

元蘅急要起身,手腕却被闻澈紧紧地攥住了。他没有旁的气力,却不想松开她。

侍候在房外的御医进了房中来,仔细地诊过脉象后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淤血吐净了就好,外伤好治,内伤却要养,按照下官开的方子煎服,定有好转。”

御医提着药箱离开,元蘅的手腕还被他攥着。元蘅哭笑不得,轻伏在榻前,枕在他的手背处,小声道:“你快吓死我了。”

闻澈却侧过来看她,抬手揉了她的发顶,气音微弱:“我竟然,还活着么?你肯定……很辛苦。”

顶着朝中的压力,将他一个被处了死刑之从狱中揪出来,怎么能不辛苦。

元蘅却难得地诉苦:“主要是怕。”

“很少见你怕……元蘅,我什么都没有了。”

元蘅眼角是湿的,埋在他的手心处:“阿澈,等一切安定了,跟我回衍州好不好?什么都不用你有,我都可以给你。”

“哇。”

闻澈扯着嘴角笑,“我吃得很少,特别好养活的。做梦都是和你回去,我每天给你编蜻蜓。我什么都不会,就是个废物,只会这些小把戏……其实除了你,没有喜欢的。少时,老师总说我玩心太重,不堪大用……你在哭么?”

元蘅没说话,仍旧捧着他的手,最后泪水盈盈地漫在他的手心。

这些梦永不可能实现了。

隔着那么多条命,隔着死于永津的将士,隔着亲眼目睹梁晋死去的场景。

闻澈不可能回去给她编蜻蜓了。

闻澈将她的手握紧,移至自己的唇边,裂的唇就这样印了一吻上去,小心又仔细,格外珍重。

好不易雨停了。

光晒得眼晕,闻澈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他这才发觉雪苑真的很漂亮,比凌王府多了许多雅致。

风吹透袍袖,他的身形看着单薄了许多。

这几元蘅哪里也没去,就在府中陪着他养伤。见他出来,元蘅才从沐着的光中起身,任由他抱在怀里。

好美的梦。

闻澈至今觉得割裂,好似前段时的腥风血雨只是一场噩梦,实则什么都没发生,他只是重病一场,心上一直伴在身侧。

他吻了她的额角,问着:“闻临放我出来,他岂不是就……”

忽地,漱玉急匆匆地推开了门,还喘着粗气:“宫中传来的消息,陛下狩猎之时摔下了马,眼下命垂危。”

第07章 俱备

宫墙在暮色沉沉之际愈发肃穆, 皇城侧的角楼飞檐挑起,刺伤层云。地上积水未尽,空明地泛着红色, 踩上一脚,如同染上了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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