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使却很欢喜,一摊手让她们看她的三枚铜钱,笑着说:“不缺德,这钱是白得的,门房阿叔是好
。”
允慈叹气,“你的三年寿命,就只值三文吗?”
但是单纯的心思,向来只认得钱,小使说了,“我有很多寿命,要不然在门前摆个摊吧,谁想买命都来找我,我多卖一些就发财了。”
南弦失笑,“阎王爷查生死册,你倒挂了十万年,到时候可怎么代?”
说起阎王爷,小使害怕了,“还要查账吗?”这三个铜子儿也成了烫手的山芋,她期期艾艾说,“那我不卖了,把钱还回去吧。”
南弦道:“送进瓦官寺的功德箱吧,请佛祖明断。”
小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佛祖和阎王爷同朝为官,应该可以打个商量。
于是手忙脚往院门上跑,边跑边喊:“阿娘,我上瓦官寺去了。”
她母亲正在后面浆洗衣裳,听见她的喊声,从夹道里跑出来,擦着手呵斥:“上瓦官寺做什么去!”可惜根本喊不住,只好看着远去的背影抱怨,“这傻东西,一点忙也帮不上。”
南弦和允慈笑着坐回圈椅里,有时候单看这间烟火,
子也很有意思。
说起有意思,其实做南弦这行的,不时还能窥些秘辛,来问诊的贵
们平时谨言慎行,在面对大夫时却从来不讳言,有什么便说什么。
南弦的医术涉猎很广,从磨牙治到白癜风,从眼治到早泄,其实不仅仅专治
科里的毛病。然后就听说光禄大夫晨起如厕,尿如米汤,经常腰酸背痛,失眠多梦;散骑常侍一个
蹲脱了
,正逢圣上出行又不好告假,坚持了一天,到家时裆下肿得拳
一般大。
反正就是各种有趣的事,病症之外引申至家道,还有夫之间千百怪的一地
毛。
太阳晒久了发渴,正打算让送饮子来,门上忽然通传,说中书监娘子来了,请小娘子治疗产后无
。
南弦说好,“请到偏厅奉茶。”
进门的时候中书监娘子在窗前坐着,正四下赏看。向家园中的风景很好,窗户外面有个小巧玲珑的湖,湖上养了一对鹅,就算隆冬时节,也是别具趣。
加上郎心思细腻,不像到了一般诊室,铺天盖地全是药味,触目所及也都是顶天立地的木质药柜。这里燃着
珀,椅子上铺着香软的坐垫,因此中书监娘子见了南弦便由衷道:“我还是最
叨扰向娘子,娘子这里清闲雅致,就算施金针也不令
害怕。”
彼此见了一番礼,南弦看向边上二十来岁的少,请她将手腕搁在脉枕上。
中书监娘子絮絮介绍:“这是我家三娘,产子后水稀少,这几
脆没了。虽说有
母,但别
喂养总不放心,因此来求小娘子,替咱们想想办法。”
她话说完,南弦也诊完了,收回手道:“我开个方子吧,三碗水煎成一碗,分三次饭前服用,一般一剂就见效。”
这话让中书监娘子很惊讶,“上回来了个催生的姥姥,说拿王不留行煎水喝,喝了半个月也未见成效,这方子一剂就能见效?”
南弦笑了笑,“单用王不留行不够,须得以甲珠、皂角刺等配伍。有没有用,且回去试一试吧,若不行再差来。”
中书监娘子很高兴,摆手道:“既是向娘子开的方子,必是没的说。”见自己的儿又递来个眼色,立时心领会了,压声对南弦说,“还有个不
之请,我家三娘产后亏损了元气,整
都是恹恹的,向娘子看看,可有什么办法替她调理调理。”略顿了下又追加了一句,“若能男
同补,那就再好不过了。”
通常这种要求,无外乎打算明年再怀一胎。南弦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现成的方子来,往前推了推道:“回春、药酒,益气养血,滋肾填。每
早晚一小杯,伤风与行经期间禁用。”
这下中书监娘子和三娘笑成了一朵花,中书监娘子道:“多谢了,这等闺阁里的事,果然还是得找闺中的医。我家郎主近来因朝中的事,忙得摸不着耳朵,等下回来,我定要与娘子求一道方子,给那
补补身子。”
嘴上客气支应了几句,访客起身整理斗篷打算告辞了,三娘捋着门襟上的狐毛随问:“阿翁因何事忙呀?可是冯翊王嗣子要归宗,为陛下拟诏
疼?”
她们说起冯翊王,南弦手上略顿了下,只听中书监娘子道:“可不是,要名正言顺,就得翻查典籍,找出合理的说法。月初本该是冯翊王嗣子面圣的子,谁知那
却不曾露面,说是身中剧毒,险些丧命。隔了有七八
才上朝,当庭吐出一大
血,惊得圣上直蹦起来。”
南弦心下一跳,不明白那明明已经治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会吐血。
又听中书监娘子说:“录尚书事原本就主张厚待冯翊王一脉,这回更是要拿凶,要让嗣子承袭爵位。圣上看样子也有补偿嗣子的意思,这可是了大例了,原说只封郡侯的,所以苦了你阿翁,把典籍都翻烂了,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