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却引出了他的苦笑，“娘子以为城中王族都认我这血亲吗？前几
还有
在朝堂上质疑，要滴骨验亲呢。”
南弦吃了一惊，所谓的滴骨验亲，是要将他的血滴在冯翊王的骸骨上，血能渗透便是至亲。这种方法最早出现在《会稽先贤传》中，看上去合乎父子血脉相连的道理，实际却是无稽之谈。骨骼在地底下埋藏多年，早就酥软了，别说拿血滴，就算拿鱼血滴，也是能够渗
的。
“那么小郎君答应了吗？”
域垂下眼说没有，“掘出先父的遗骨，是大不敬，我宁可回到湖州，也不愿惊动先。”
一旁的管事愤懑道：“这些非分的要求，不过是不愿我家郎主认祖归宗的托词。朝中宰执见过郎主后，谁不说郎主与先冯翊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说别不知道，难道圣上也不知道，被几句谗言就蒙蔽了视听吗！”
这话着实逾越了，域低低叱了声：“伧业，不得妄言！”
管事道是，微微叹了
气，“小莽撞了。”
言语虽孟
，但谁说不是大实话呢。域复又对南弦道：“我与娘子推心置腹，只是想让娘子知道我的处境。这偌大的建康城，实在没有一个可堪依托的，还不如我在湖州时候逍遥。加上初城就领教了手段，今后哪里还敢轻易信。”
他话中藏着话，说了半，不曾切正题。与其费心琢磨，不如
脆言明来意，南弦顺虚应了两句，正色道：“小郎君有什么话，就请直言吧。”
她是通透，这番层层递进，心里应当有了准备，于是域开门见山道：“我也没有别的心思，只盼结
娘子这样的朋友，将来在建康城也好有个照应。我知道，我的安危令兄托付过你，但我与令兄，实则没有渊源，都是看着上一辈的
。不瞒小娘子，这次来，是有个不之请，我中毒的事，圣上已派彻查，到时候朝中恐怕还会传讯娘子，届时请娘子为我周全。”
想必就是那一血的托付，南弦立刻会意了，“小郎君中毒之
，一般不了解，我却一清二楚。请小郎君放心，若有传讯，我一定如实禀报，绝不隐瞒。”
可见是不虚此行啊，域浮起一个笑来，“家母在世时，曾与我提起令尊，称赞令尊高风亮节，令敬仰。如今我结识了小娘子，小娘子的风骨亦令我佩服，向家果真是有德之家，我承娘子的，留待将来慢慢报答。”
其实也谈不上是勾心斗角，只是费力琢磨一个的心思，实在让她乏累。南弦一时晃了，点
说：“好好好……”忽然觉得不对劲，忙又更正，“我的意思是小郎君别客气，我家世代行医，不求什么高风亮节，只求问心无愧。”
说着转看外面，暗道别不是厨上的冻僵了手脚，怎么说了半话，也还没见上茶点。
正要询问，苏合带了两个婢
进来，将香饮和点心放到了贵客面前。
凝重的气氛到这时才缓解，南弦笑道：“厨上新蒸的鹅梨酥开窍润肺，请小郎君尝尝。”
本以为家话代完了就会告辞，没想到他却赏脸坐了回去，那如玉的指尖探出袖褖，捏起一块鹅梨酥咬了一。
婢忙斟茶，美味的糕点换来了赞美。苏合先前也算见过这位郎君，彼时就剩一气，看不出什么门道，没想到活过来了，竟是这样惊为天，不由悄悄多看了一眼。
场面上的周旋结束了，接下来的谈话便松散了很多。域笑着说：“我听娘子一直唤我小郎君，娘子是觉得我年纪比你小吗？”
说起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探究。
南弦初见他，就觉得他年岁不大，应当刚及弱冠吧。加之他身中剧毒，又有羸弱的病态，这印象就保留下来了。
但妄自揣测家的年纪不好，南弦笑了笑，“我偶尔也替孩子看诊，随常称呼惯了，一时改不过来，还请不要见怪。”
对面的听了，也不去挖她话里的矛盾，曼声道：“我是崇嘉九年，十一月生，小娘子呢？”
南弦差点笑出来，心道这声小郎君称得一点不错嘛。在他期盼的眼里，她微正了正身子，“巧得很，我与郎君同岁。”说完又追加了一句，“我是八月里生。”
三个月的差距，似乎也能占足年龄上的优势。域窒了窒，重又换了个解嘲的笑，“看来我该唤娘子一声阿姐才对。我的身世，阿姐都知道了吧，匆匆换了个姓氏，直到现在还不习惯。我的小字叫雁还，阿姐若不弃，就这样称呼我吧。早前养父为我取了这个名字，我一直以为再寻常不过，如今想来，却是别有意。”
他如此熟络，谈笑间就改了，一声声阿姐叫得震心。南弦虽然有些不习惯，却也不能让下不来台，含糊两下也就默认了。
域轻瞥了下她的，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嘴上自责起来，“我怎么与阿姐说了这些闲话，真是对不住。不过经历了上回的变故，我着实信不过其他了，所以斗胆生出个想法，想请阿姐当我府上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