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余娴没有完全打消猜疑,他睡后,余娴定会再度看他心
伤疤有无渗血,借擦药之故也罢了,他装睡的本事足够应付。却没料到她如此专注,浑然不觉手中烛蜡落泪多时,一滴一点,尽数烫在他身上,刺痛非常,不输酷刑。
一开始他还揣度此子是否看穿了他的把戏,故意折磨,心道其心机城府兴许不亚于自己。后来发现她用药手法轻柔,才知她是真单纯。萧蔚抿唇,思及此,轻叹而携笑。
次上朝前,他在镜前抠了半刻钟的蜡块。
萧蔚刚出宅门,余娴就醒了过来,她一夜未有好眠,正是等待此刻,到底楚堂哥赠的玩物有何了不起?她故作自在去了他的书房,门府卫向她问好,她说来翻几本书便进去了。
那匣盒不藏不匿,就端放在书桌上,余娴一眼瞧见,走过去捧起,确实是楚堂哥那方,她幼时想玩,楚堂哥说是父亲独赠予他一的特制机关盒,十分珍贵,不可以弄坏。上面还有花纹符号写作提示,楚堂哥教过她如何作解,只是时隔多年,需得回忆。
她在桌前坐下解机关盒,唤春溪去找书:“主要看看有无江湖诡之类,最好其中内容有讲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诡医偏方。”
春溪点,没有多问,很快翻找起来。
如此消磨,这过得极快,萧蔚回到宅中时,她还未将匣盒解开,额间已有一层薄汗。春溪并未找到类似书籍,有些气馁,拿出腰间绢帕为余娴擦汗:“姑爷怕是要回来了,还要解吗?”
“就快了。”余娴逐渐想起步骤,摸索出解法,只待最后几步即可打开。她解机关摇晃时,听见了里面“哐啷”响动,其中定有乾坤。
萧蔚走到书房门,府卫向他问好,他“嗯”了声,又听屋内有
,府卫解释道:“夫
说来寻几本书看,进去多时了。”
下一刻他将门推开,“咔哒”一声,机关盒也正巧解开。余娴捧着机关盒与萧蔚对视,两俱是一愣。春溪反应快,往前站了一步挡住余娴,向萧蔚施礼:“姑爷好。”
萧蔚颔首示意她起身,走到余娴身边,气定闲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
余娴慌张看他:“什么?”
他紧盯着她,手上却摸向机关盒,将内匣抽拉了出来,拿起匣中发簪示意:“喜欢吗?”
余娴的视线平移至发簪,双眸微睁。那发簪上一尾彩色碎玉拼接成鳞片的锦鲤,鱼鳍和尾纤薄透光,是彩琉璃烧制,在鱼唇处有小颗七彩光珠串成的流苏,作锦鲤吐出的气泡,轻轻摇晃,两条流苏相击相鸣,甚是可
有趣。
春溪自觉地退下了,在门和拉扯脖子往里探的良阿嬷遇个正着,被其抓到一旁耳房中问来龙去脉。
这厢萧蔚已为余娴戴上发簪:“这是你的兄长赠你的匣盒,我知内有暗匣,想着再为你备上一层惊喜,于是私自扣下,解了数,才将发簪顺利藏进去。本想晚些送你,带着你解谜机关,没想到你自己先发现,且只用一上午就解开了。”
原是为了给她惊喜?!余娴羞愧地低下,自己竟然怀疑他别有用心,实在是不该。她摇
:“楚堂哥曾教过我如何解这匣盒。”
萧蔚眸光微闪,循序再问:“是你父亲赠他的玩物吧?确实有些复杂,机巧之处书中全无记载,想必是岳丈对匣盒多有研究,自创的机关。”
余娴想了片刻,点回:“没错。余家祖上富庶,幼时确实听几位老嬷说过,父亲花了大把钱财在匣盒上,但那也是我出生前老早的事了,自我有记忆起,没见父亲把玩过此物。”
果然如此,萧蔚心中暗道。他抬眸,见余娴正故意摇晃脑袋,摆动上流苏,心
大好的模样,他想起昨晚落蜡之仇,遂故意问她:“听说你是来找书的,找到了吗?”他知她昨夜早已见到匣盒起疑心,今次并不是来找书的。
余娴一怔,顿时哑言,虽然她确实是来找书的,但不能教他知道是何书,她支吾道:“没找到。”
萧蔚眸光溢彩,逗她得逞,心亦大好,却依旧面无表
:“需要我帮忙吗?”
余娴低,侧身从他旁边溜走:“不用了。”
府中没有她要找的书,良阿嬷从春溪处听说了,心中觉着她能多打发些时间在看书上,也好过总和萧蔚在一起,来余
难断,遂准许她多去宅子外的书斋逛逛,不必拘束于小小书房。
于是,寻了个萧蔚出远门的时,余娴带着春溪来到有名的书斋。春溪跟在身后,问她为何择选这般遥远的一房书斋,却不带侍卫。余娴摇
并未解释,只伸出手用帷帽将自己的面容又遮得严实了些,春溪只好学她的模样将自己的帷帽也掩了掩。
书斋老板正拨弄算盘,见两装束怪异,多打量了番。余娴低声对春溪道:“和上回同你说的一样,找记载江湖妙手、诡秘偏方的书籍。”
老板听力好,抬看了她一眼,搭腔道:“没那种书啦!三年前圣上下令整理近几十年留下的杂文野章,什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