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老家之时,陈员外当时就吐了一大血,之后更是悲痛欲绝茶饭不思,还是少年的陈远一边在病床边服侍父亲,一边想起了幼年时光,想起他心中那个伟岸高大的英雄形象,和传闻中还很年幼的南阳小郡主,他还记得他爹好几次说,等有时间就带他再去南境拜访平南王的,可如今,一切都毁了。
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陈员外都很消极,陈远有心安慰却言词无力,只偶尔也会学着大的模样,朝着南边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拜礼祷告,希望佛祖菩萨们能保佑平南王爷他们一家,来世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也希望终有一天,宁阳城的大仇得报,百万亡灵能得安息。
陈远原以为一切都已过去,时间终会冲淡所有往事,但事却又有了转折,那就是江楚的到来。
江楚的到来,让本萎靡不振的陈员外突然就振作了起来,就像战场上本来已经士气全无就要投降的军队,被兵天降的主帅突然鼓舞了士气,旗鼓重振,准备继续冲向战场。
如果江楚是个孩儿,陈远也许会异想天开地猜一下平南王的小郡主其实没有死,他爹收留了小郡主,打算为平南王和宁阳城的百姓们报仇。
但江楚是个少年,而且年岁明显要比小郡主更大些,这又会是谁呢,竟让他爹如此看重?
……
萧楚和林之南几从停尸房的
影中走出,一眼就看到了身穿便服四十多岁模样的一个中年
,他身形微胖,表
威严,颔下留着整齐的短须,柳雯儿拽着他的袖子在那儿跟他说着什么,显然这就是兴远县的县太爷柳康业柳大
。
“大。”
陈远作为县衙捕快,率先行了礼。
柳大从
儿手里抽出袖子点了点
,又看向了萧楚他们,他表
有些莫测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堂堂县衙内院,成了小孩子的玩乐之地?”
“爹,都说了是我带他们来的,您别责怪他们。”
柳雯儿赶紧说。
“你闭嘴。”
柳大瞪了她一眼,转
又看陈远,“陈捕
,这几个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规矩了吗?”
陈远立刻跪下请罪:“属下知罪。”
他顿了顿,跟着道:“只是舍弟他们年幼无知,还请大饶过他们这一回。”
“哼,年幼无知,我看未必吧?”
柳大望向萧楚,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江少爷,听仵作们说,你们硬闯停尸房,是为了调查案子?那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萧楚与他对视,少年虽尚未长身形瘦小,但对望之时气势却全然未被压制,他站姿挺直,色未变,回答时的语气也是不卑不亢:“大
可知,赤眼魔
一案中,前面那些死者的尸体去了何处?”
“嗯?尸体不见了?”
柳大眉梢一挑,一副故作惊讶地表
,望向旁边仵作,严肃道,“怎么没
上报这事!”
仵作慌忙跪下:“回禀大,这、这这些天小的们也没进去看过,也不知道尸体不见了啊!!”
“原来如此,”
柳大摸了摸胡须,无奈笑着看向萧楚,一派苦恼之色,“你看,本官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还是多亏了你们发现。”
“这些仵作说,是您下了死命令不准进去停尸间,”
萧楚冷静追问,“不知是何原因?”
柳大默然一会儿,忽而笑起来,他看着萧楚,语调缓慢:“江少爷这是在质问本官,怀疑本官吗?”
不直接回答,而是用反问句,显然是心虚了。
林之南在旁边抱着胳膊看戏,见此景在心中默默点了点
。
“柳大认为自己不值得怀疑?”
萧楚也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
柳大嘴角扬起的弧度微微下落了一些,眼中闪过不悦,却又强行按捺下来,他轻轻吸了
气,然后哼道:“罢了,今
就当本官宽厚,不计较你们擅闯衙门之罪,否则按照律法,没
能逃掉这一顿板子!”
躲在萧楚身后的元宵一个激灵,面露惊恐。
柳大摆了摆手,让
将停尸房倒塌的门重新装好,转
就要离去,萧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冷冷出声问道:
“那大是否还记得,按照北齐律法,官员渎职、贪污、侵害百姓
命,传播巫蛊邪祟,又当如何?”
本要离去的柳大身形一顿,然后猛地转身,他竭力维持的平和表
有那么一瞬间的
碎,眼中闪过几分狰狞凶狠,但很快又强行压制了下去,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后面的话语:“本官不知江少爷在说什么。”
“你当真不知?”
萧楚眼冷淡,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势。
柳大脸上肌
抽搐了两下,他死死盯着萧楚看了一会儿,点
笑了起来,皮笑
不笑的那种笑:“很好,很好。”
“本官这都是为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