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树和清卉抱怨,小央是真的不明白,既生回了家里,现在也是成年了,难不成连打个电话都受家里管束吗?
既生到底是不能联系,还是不想联系?又或者是根本就忘了这两个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姐姐妹妹?
小央之前觉得,既生不是没良心的孩子,但既生走了五年了,一次都没联系过冬树,小央只能认为没有别的理由。
冬树的视线一直停在热水壶上,蒸汽越来越多,渐渐模糊了冬树的脸。
开水在壶里沸腾,小小的厨房里开始变得嘈杂,小央隐隐看到了水汽中冬树的嘴动了动。
“他有他的难处。”
从厨房出去后,小央觉得有点难过。
他从小被父亲抛弃,被爷爷抛弃,被所有血脉相连的亲
抛弃。因此,他认定了既生一定是抛弃了冬树和清卉。
所以,现在还在给既生找理由的冬树便显得格外的可怜了。
小央难过地想着,如果自己比冬树年纪小的话,他倒是愿意当冬树的弟弟的,虽然变成了既生的替身,但他也没有很介意。
但他年纪比冬树大,便当不成这个弟弟了。
冬树,真的失去既生了。
她只有清卉了。
怀揣着这样的绪,小央走到了客厅里,看到了正在没心没肺剥橘子的清卉。小央叹了
气:“以后对你姐好点。”
清卉瞥了他一眼,眼和看傻子一样:“这还用你说。”
小央伸手向果盘,摸向里面剥好皮的橘子。里面有好几个,但只有一个净净,异常饱满,还被
心除去了白色的脉络,在灯光下几乎发着光。
小央的手准地探向那个漂亮的橘子,但立刻被清卉的手重重打了一下。
清卉抢走那个橘子,跑向了厨房:“姐!姐啊!”
隔着厨房的门,小央看见清卉把那个漂亮的橘子一喂进了冬树的嘴里。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些多余。
他拿起一个没有被去除脉络的橘子,忽然感到一阵心酸:“……我应该让她对我也好点的。”
小央不是个受委屈的,现在没
对他好,他便自己对自己好。
他将清卉剥好的橘子全都吃了下去。
然后晚饭,他也吃了很多,誓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受委屈的,然后……半夜疯狂腹泻,被冬树和清卉送到了医院。
清卉烦死他了:“就你天天讨厌,非得吃我的橘子,还抢我姐剥的虾。”
小央打着点滴,坚决不承认自己有什么错。
冬树守在一边,夜里冷,小央的位置还靠近门,总有进进出出的,小央盖着被,但露在外面输
的手有些冰冷。
冰冷的体进
他手上的血管,让他的胳膊都凉了。
冬树看了他一眼,她不好握着他的手,便伸出手来,捂住了输管,冰冷的
体流经她的掌心后,便微微变暖了一些。
清卉和他吵着,却也伸出手来握在姐姐手的下面,帮他暖热即将进身体的
体。
小央假装没看见,微微测了,偷偷在枕
上将眼角渗出的
体擦
。
真好啊。
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自私的想法:既生走了真好,现在享受到关的就是自己了。
他觉得十分安心。
其实,小央小时候很喜欢生病。
那时候,他还没有被叔叔们捡走,爸爸还在家中,只是对他很冷淡。生病是他最喜欢的时候,那时候医生会温柔地对待他。
他可以对医生倾注自己全部的信任和依赖,那是他童年中最有安全感的时刻。
长大后,他便不喜欢生病了,因为叔叔们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他,并且家里没什么钱。
但现在,他却找到了久违的小时候的感觉。
“等我出名了,我就好好攒钱,买很大很大、很豪华的房子给你们住。”小央对她们承诺。
清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等我出名了,给你买最好的游艇。”
小央顿时有些感动:“真的吗?你怎么对我那么好?”
“嘴皮子一动的事,你想听,我再编点。”
小央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刚刚在画饼骗她俩,他立刻生气了,他是真心实意想对她们好的,只是自己的这一腔热血总是被泼冷水,于是又不想理她了。
冬树在中间发挥长姐的威严:“闭嘴。”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名,混出些名堂啊……”小央小声嘀咕着。
输室前方有台电视机,即将开始重播黄金档的电视剧。他们三个很久没看电视了,现在都盯着电视剧。
片音乐响了起来,闪过了戴黛的脸。
清卉和小央沉默地看着,看到了音乐中同样闪过了握剑的冬树。
现在播放的是《试江山》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