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秀是在迷迷糊糊中, 被来福从床上请下来的。
不过,更准确的说, 是被来福从床上吵醒的。
他现在是引鸳名义上的孩子, 也就是嫡子,秋君药请了不少成
围着他,督促他读书练剑, 秋景秀不得不像个陀螺似的转着,强迫自己在大脑里塞进众多超出学龄前儿童的知识。
但他虚岁才十一岁, 其实也还是个半大孩子,换做其他,在这么紧密的教学安排下, 就算不疯也该闹了。
但秋景秀却很争气。
即使喘息喝水的机会也很少,但还是争分夺秒的完成夫子和武学老师给他的任务和作业,努力做到不拖堂高效率, 这才险而又险地保住了自己一天八小时的健康睡眠时间。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床, 本来打算在叫之前进行一个满足而合理的睡眠时间,然后早点起来边扎马步边背课文,没想到才过去三个时辰,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就把他摇醒了:
“小殿下........小殿下?”
“.........”秋景秀在睡梦中,肩膀被晃了晃。
这几年的飞速成长让他在睡梦中也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 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好就对上来福那张敷了□□、凑近放大的脸。
偏偏来福还长的有些柔,笑起来两边皱纹往嘴角堆,像极了两层括号。他眯起眼睛,后面还有淡淡的暗光披在他身后, 缓缓伸出双手,好像鬼魅一般, 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无比
森恐怖。
“........”
秋景秀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他反手一个枕朝来福的脸砸去,蹬着灵活的两条腿连滚带爬地爬进角落,然后扯开嗓子喊:
“救命啊,来呐,有
要谋害本皇子唔唔唔——”
他还没多喊两声,就被来福一把捂住了嘴,急的跺脚:
“小殿下,是老啊。”
来福怕捂坏了秋景秀,不敢下手太重,结果被秋景秀抓住机会,死死咬住虎,整个
瞬间疼的五官扭曲,要不是多年在
宫中练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来福这会子都要叫出来了。
他忍着到的惊呼,猛地放开抓着秋景秀的手,烛火自他背后猛地燃起,风声带过火苗的哔啵声,像是有什么
用力在秋景秀的耳边吹了一下,顺带把他脑子里的惊恐和失措吹走了。
“.........”
借着烛火,秋景秀终于看清了来福那张微微扭曲的脸,这下才终于在恍然中回过来,眼前这鬼.......不,这,不是什么牛
马面,也不是什么要取他
命的刺客,而是父皇身边最得醒来的来福公公。
“.........”
一想到自己刚刚失控之下咬了他,秋景秀整个还怪不好意思的。
他冷静下来后,先是理了理发,紧接着换了蜷缩的姿势,乖巧坐好,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来福和众
的错觉:
“来福公公。”
“........”要不是手上那带着血色牙印痕迹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还在提醒来福刚才发生了什么,来福决计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乖乖巧巧、看上去软糯的像是个兔子似的小殿下,刚才下
竟然会这么狠,好似要将他手上撕下一块
来般用力。
来福不敢说话,来福心里苦。
可他还能怎么办呢,这可是当朝七殿下,大端天子的儿子,就算秋景秀把来福的牙齿打碎了,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来福适时地展现了他极高的打工素养,勉强扯起一抹笑,揣手道:
“七殿下,快些起床梳洗一下吧。”
他说:“陛下在勤政殿等着您呢。”
秋景秀看了一眼窗外尚还黑着的天,有些怪道:“这么晚了.......父皇唤我何事?”
来福眼观鼻鼻观心:“老不知。”
“.......好吧。”见来福不说,秋景秀也不再问。他抹了一把脸,危机解除后,他又恢复了倦意,眼皮耷拉下来,似乎还有些迷糊,打了个哈切道:
“紫烟。”
他说:“过来帮我梳洗束发。”
“是。”
因为秋景秀的年纪还未及冠,所以只简单地挽了两个总角,用红色的发带绑住,底端坠着几颗珍珠。
他迅速地给自己收拾好外貌之后,还不忘带上秋君药赏给他的羊脂玉项圈,这才蹦蹦跳跳去勤政殿见秋君药。
秋君药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朝了,所以他脆没有睡,就坐在上面等着秋景秀。
秋景秀一看到秋君药,刚才还蹦蹦跳跳的动作就有了些许克制,端端正正地跪下了,声音虽然还有些,但是已经初见少年
才会有的清亮音色:
“儿臣给父皇请安。”
言罢,他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