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没见过前朝公主,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持月,拖着她的路上
七八糟地说着话,全是从前足可以砍
的冒犯之言。
李持月的发丝散落遮住了眼睛,那些金银宝石打造的花冠步摇,被宫们心照不宣地扯下,藏在了各自怀中。
她咬紧了牙关,对这些不发一言。
她这条命已不足惜,唯一想做的就是保住肚子里孩子。
群刚下了暖阁,就有
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要往哪里去。”轻柔的声响起。
抓着李持月的宫很快就认出来了来
,“是韦娘子。”
宫里似乎都听过她的名号,这些纷纷松了手,跪在地上,“见过韦娘子。”
这称呼……李持月从披散的发丝中看向来,身披着白狐裘迎风而立,举止打扮皆似一位未出阁的柔婉佳
。
她不认识此。
韦姓,京中早就杀绝了,能在此刻的皇宫中来去,为宫敬畏的年轻娘子,李持月突然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韦玉宁不知她心中所想,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抬手掀开李持月垂落的发,看清了底下那张脸。
憔悴,几近支离碎,但美还是美,更惹得
心疼。
可惜已是前朝余孽,注定是弃,倒也不足为患了。
韦玉宁对李持月的恨,由来已久。
在韦氏一门谋反失败后,作为旁支,韦玉宁随家躲到了关陵隐姓埋名,世家名
不在,她变成再寻常不过的平民娘子。
远在关陵,都能听闻这位公主的盛名。
那时的李持月于韦玉宁而言,远得和西天佛差不多。
直到季青珣成为这位公主的幕之宾,李持月在她心中变成了一个模糊仇恨的影子。
她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美貌、尊荣、权势、自由……甚至她仰慕的郎君也要收囊中。
现在,她竟然可以把这样一位公主踩在脚下,登上她再也碰不到的后位,怎么能不让快意呢?
看着那堪堪七月的肚子,韦玉宁藏起眼中那点妒恨,满怀关切地朝她伸手:“你可无碍?”
李持月没有客气,借着她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但腿上的伤让她几乎走不动路,只能倒在了一旁的坐凳栏杆上喘息。
韦玉宁对跪着的宫说:“你们都下去吧。”宫
们得了赦免,立刻四散消失了。
“他真的当上皇帝了?”李持月开门见山。
嗓音嘶哑难听,韦玉宁却听清了,心底嗤笑,这已经离死不远了,还记挂着别
的郎君呢。
“你是说前驸马吗?当然,如今便是玄荧一年。”
李持月听罢,扯了一下嘴角,她还以为季青珣要从宗室扶植一个傀儡,再徐徐图之,没想到他这么心急。
驸马登基,他这个皇位坐得稳吗?
韦玉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又说了一句:“而且,听闻圣再不久就要册立皇后了。”
这句话落下,李持月怔愣,心不可避免地狠狠一颤,随即又低冷笑了一声。
两已绝,季青珣要册谁为后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当初助她登位的前言已覆,这一生一世一双
的诺言,她现在更不会当真。
短短几,李持月的心血倾覆,自尊被反复践踏,她早已恨季青珣
骨。
她说:“是吗,本宫真想亲自祝贺他一番。”
这个话里话外都是要见季青珣,韦玉宁料想李持月想做的,不过是想求新帝顾念旧
,饶她一命罢了。
怎么会让她如愿呢,韦玉宁旋即避而不答:“还忘了问,你是谁?”
李持月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不过韦玉宁要装,她便也陪着装:“本宫是未出宫的嫔妃,有大事要见新帝。”
韦玉宁不理她第三次说要见季青珣,反而又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
“你这模样生得真好,和那位已死的镇国公主也有得一比了。”韦玉宁假装惊讶。
李持月:“是吗,她已经死了?”
“死了,都七个月的身孕,真是可惜了,不过余孽生下的也是余孽,郎君怎么会让那样的和她的孩子活下来呢。”
“新帝真是这么说的?他连那位公主的孩子也不愿意留下吗?”
“当然,郎君根本不可能喜欢那个前朝的公主呢,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却为了大计在那公主的威之下忍辱负重多年,如今也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韦玉宁以为自己这一句句说出来,必扎得李持月鲜血淋漓,但她脸色不过一如既往地灰败,没有太大的动容。
韦玉宁心道,不愧是妄想登位的废公主,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不错的。
李持月不是不痛,而是在听到顶天立地、忍辱负重那几个字时,心底失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