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灰色囚服盘坐在地,铁链声自门外响起,狱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晋踉跄着站起。
“林大还是坐着吧。”冯霆漫不经心地走进牢房。
林晋充耳不闻,站直了身体。
冯霆声音陡然大了些,“我叫林大坐下,听不懂吗?”
周身两名狱卒上前,压向林晋肩膀,林晋猛地跪在地上,厚铺的稻缓解不了力道,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尖锐的疼痛自膝骨传来,额上渗出冷汗。
被迫俯视着冯霆,想起曾经面前这个低贱卑微的书童跪在季奉安榻前侍药的场景,屈辱感油然而生。
“冯义舜!”
两旁狱卒低着,冯霆挥手屏退两
。
“林大居然还记得这个名字?”他笑出声,“那林大
还记得,您的恩师如何死的吗?”
林晋咧开嘴,仍扭动着身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大这是何必,您身边的亲侍已经招了。”冯霆站起身,拂去官服上的杂
,“说来林某也算长了见识。”
冯霆站起身,继续说道:南海玉囊,无色无味,以其壳药,少量可除热清痰,但此药
寒,若长期大量食用,起初便是普通的风寒,随后便会气虚心竭。”
林晋停止了挣扎,讽笑道:“他还真是招的一二净,你既然全都知晓了,为何还要问我?”
“冯某自是还有一事不明。”冯霆蹲下直视他,“季老将你视为亲子,冯某实在想不通,林大有什么理由,竟要置恩师于死地?”
“视作亲子?他是把林唐那个废物当成亲子吧!我什么都比那个废物强,当年就因为他一句嫡长为尊,这爵位便成了他林唐的。那个废物一把火烧了粮,季奉安只想着保他,可有为我的仕途想过?”林晋对上那双眸子,见到那眼白中爬满的血丝,终是仰天大笑,如同黑鸦嘶鸣,令
不寒而栗。
“我只不过比那个废物晚出生两年,我也是他们夫的嫡出亲子,可你说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比那个蠢货强,就因为他比我长两岁,便要什么都紧着他,老
帮他谋了官位,还要让他袭爵,他可曾想过我半分?”
他不服,他明明什么都比林唐那个废物强。宣帝在位时,父亲为林唐留了官职,却是让他自己考取功名。
就连当时京城动,林家拼死把林唐送出了京城,而他却只能在
幽的地窖里苟活。
老明明做好了殉城的准备,却仍什么都没替他打算,连封遗书都没留下。
当年林家不是没有反对林唐袭爵的,可就因为季奉安,他什么都没得到,只能寄
篱下。
就算后来他靠着自己的本事一路科举高升,母亲每就知道守在老
灵前,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儿子,没有夸赞过他半分。那个废物闯了祸,连累整个林家,连他的仕途都要受阻,季奉安却还想着维护那个废物。
冯霆不可置信,“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了季老?”
“不然呢?”终是目眦尽裂,面部狰狞,露出青面獠牙,“他们也不过是虚伪的小罢了。你问问他们,就那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值得吗?让这么一个废物袭爵加官,他们就不怕有朝一
会毁了林家,会祸及我!他们不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