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稷没再多说,拱手行了一礼,刚转身抬起步子,却是想到什么,脚步顿住,转过身道:“等一下,你是怎么将这封信带过来的?”
不禁想到之前曾月桐给他送来的那封信,信中说沈家的夫要在府中暂住上几天...
他抬起眸子,眼中多了些警惕,继续问道:“你究竟是谁?你一个子是怎么能在军营里随便进出的。”
卫明姝刚准备离开,听到这么几句质问,瞬间凉透了脊背,捏着拳遮遮掩掩,“朋友而已。”
谌稷看着她的色,却是心中有多了几分肯定,变得如同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紧盯着她,“你骗,三姑娘身边的朋友没几个,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眼躲闪间,只听谌稷又质问道:“你是不是沈家?”
卫明姝无话可说,也是这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并不像他的哥哥谌良那般傻。
谌稷笑了笑,“你们夫两个
,还真是一家
,一个被窝里钻出来的。”
“我们…”
谌稷没让她继续说,眼角泛红,打断道:“我再怎么样,也不到你们沈家
来这里假惺惺帮我!”
卫明姝紧抿着唇瓣,不知该如何去劝。
她来这里之前确实不只是为了帮他们传信,只是出于好,可她刚才也确实是真心想要帮他...
谌稷攥着手中的信,“我知道我们家有错,可也不着你们奚落,更
不到你们沈家
来可怜。”
卫明姝听着谌稷的话,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谌稷和康王妃一样,大抵是识得是非的,可他们确实是亲手扳倒康王府的,也是眼睁睁看着他父母葬身火海之
,沈家
怕在他眼中只是碍眼,一辈子不受待见。
可不待见她的多了去了,她也犯不着和他争论,信既然已经送出去,也不欲再纠缠。
卫明姝叹了气,却见谌稷忽然蹲下身,双手抱膝,不知为何哭了起来。
路过的士卒皆是驻足,已经聚了不少,纷纷议论。
刚才的伙夫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这么多天都没见过他哭,这怎么对着沈家夫还哭上了?”
“谁知道呢?一个大男怎么还哭上了?”
卫明姝也有些怔愣,不欲再久留,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子,抬脚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谌稷站起来,喊道:“站住,我还有话要问你?”
卫明姝顿时有些无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围议论声更甚,一时喧闹起来。
就在这时,卫明姝却听到群外传来一阵声音,语气不紧不慢,“怎么都聚在这里?不去做事了?”
众听到声音,齐齐转
,开出条道来,纷纷行礼,“将军。”
卫明姝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为首之鬓角发已经微白,一双眼炯炯有,面色平和,并无怒意,声音已有些沧桑感,却浑厚如同罄钟,平白多了几分威严。
她曾听卫直说过,曾老将军是有名的儒将,出身贫寒,早些年从文,后宣帝政,
世之年才投身从武,跟随康王夫
平
,因以儒治军,文武双全而得名。
这位老将举手投足间尽是读书的气质,可见传言不假。
感觉到一束目光,卫明姝又朝着曾将军身后望去,这才注意到沈轩也跟在后,不由有些心虚的低下
。
曾冼站到谌稷身边,叹了气,叫
将他扶起来。
沈轩走到她身旁,将她往身边带了带,低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瞥到谌稷手中的信,沈轩继续说道:“不是叫你将信给我,我去想办法给他?”
卫明姝本就理亏,将埋得更低了些,全然没了平
教训
的气焰。
她从前不是这般冲动的子,万事都会做好准备,这一次却不知怎的,一时兴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
说到底,该怪他将她带坏了。
她抬眼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刚商讨完事,曾将军说想要见你,我便派去帐子里叫
,发现你并不在,找了附近巡逻之
问过才问到你去了伙房。”沈轩看了看谌稷,继续说道:“我派去的
过来禀报,说谌稷在伙房同
起了冲突,便赶紧赶过来了。”
卫明姝却是忽然觉得自己失了礼数。
她昨进了这里,只顾着去看卫直了,按理说到了曾将军的军营,应当先去见一面的才是。
愧疚涌上心,卫明姝主动承认道:“我的不对,知道错了......”
沈轩抚了抚她的背,轻轻将她搂住,“那谌稷可有同你说什么难听话?”
卫明姝只摇,“不算难听,你也莫同他计较...”
语毕,卫明姝瞧向曾冼,只见曾冼还在同谌稷说着话,眼中带了些心疼,“你在这军营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