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过去打听他的近况。
是记恨他利用他又将他一脚踢开?还是因为旁的……
马车轻轻摇晃,莫尹抱着手炉在胸前,下垫在上
,
吸了
热气。
已是阳春三月的季节,可他还是手脚冰凉,肺腑间时常刺痛,尤其是到了晚上,咳得他几乎无法眠,面上病容愈显。御医来把过几次脉,用词都大同小异,身体亏损太重,只能仔细调理着。
当年在刑部过的八次堂,流放路上所受的折磨都对这具身体造成了毁灭的打击,在边境的这几年他在战场上搏杀,对这具身体同样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丝
力的支撑,或许这具身体早已油尽灯枯了。
胸传来一阵血气涌动,莫尹重重地咳了两声,周勇在前
赶马,听到了莫尹压抑的咳声,眉
不由微微皱起。
在京师的这一年,军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旁或许了解的不
刻,他是贴身伺候的,能尤其直观地感觉到莫尹的变化,每
三餐吃得比从前少了许多,也畏寒了许多,本就苍白的面上总是一脸病容,身子这般不好,偏还在京中能筹谋策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朝堂上满城风雨,自己却是片叶不沾身,独得圣上宠幸。
无论在边境军中,还是京师朝堂,周勇都觉得莫尹像是在云端的仙物一般,这世上真的有军师做不到的事吗?
马车到了,莫尹下车,对周勇道:“将信寄出去吧。”
周勇应了声“是”,他目送着莫尹进府中,蓦然的替莫尹感到些许孤寂。
整个京城如今无再敢招惹他们军师了,可真正关心军师的却只在千里之外那轻如鸿毛的一封信件……
每月中旬,贺煊都会收到京中来信,从一月一月的书信中,他得知莫尹已从户部尚书升任枢密使,位同副相,执掌御令处,信下备注解释了下御令处乃是圣上新设,独立于三司之外,由莫尹统领,直接向皇帝负责,权力很大,可以先斩后奏。
收起信件,贺煊转身回到篝火处,与兵士们一齐饮酒。
酒喝了半晌,有突然道:“将军,军师到底去哪了?”
山城叛时,他们是留在边境的,对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荧惑军
自来寡言少语,其余
也未曾多言,他喝醉了,忍不住想问,他们都很想念那位鬼军师。
贺煊抿了酒,道:“成仙了。”
回到帐内,贺煊从武器架上取下那柄寒光闪闪的软剑,眼眸中沉如许,灯下兴起舞剑,剑影之中,满脑子都是那个
的身影。
想见他。
想去京城看他。
吐出了一
气,收剑挂好,贺煊凝视着那柄剑。
他有他要实现的抱负,他也有他的。
道不同,只能如此,遥祝得偿所愿,各自珍重。
如此时光如流水,眨眼之间,贺煊已离京三年。
三年的时光,好似过得很快,又好似慢得叫难以忍受,他已至而立,家书一封封地催他回去娶亲,贺煊统统没有回复,也从未离开过边境。
这,又有来信。
“将军,急信——”
贺煊拿着水囊,眉目俊朗之中沉淀着内敛杀气,“家里来的?”
“不,是京中急信。”
贺煊色一凛,扔了水囊夺过信件,拆开一看,眼瞳猛地一缩。
李远也有点着急了,道:“怎么了将军?是军师出什么事了吗?”
手掌攥着信件垂下,贺煊脑海中阵阵轰鸣。
信纸飘落,李远连忙捡起,却在瞥见上的一行字惊叫起来,“圣上驾崩了?!”
第章
圣上正值壮年,怎会突然驾崩?
此事,朝中诸臣都觉得十分蹊跷。
七月时,圣上夜间常有惊惧之状,夜不能寝,以致思恍惚疼不已,御医们束手无策,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言南方星象有变,恐危及紫微星,便在宫中开坛做法,请圣上斋戒沐浴,闭殿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皇帝便依言斋戒沐浴,在观星殿内祈福。
朝政之事,皇帝一向惫懒,如今朝中有太师辅政,别说皇帝只四十九天不上朝,去年皇帝偶感风寒,不知为何缠绵病榻许久,那段时间朝政几乎全由太师处理,未出任何岔子,皇帝病愈后亦十分满意。
此次皇帝闭殿祈福,朝政之事便全由太师处理。
观星殿内,皇帝正盘珠念经,宫缓步走近,低声道:“太师来了。”
珠子绕在腕上,皇帝轻抬了抬手,眉皱得极紧,由宫
搀扶起身至偏殿。
不多时,绯红官袍殿,皇帝微眯着眼,宫
正在为他按
,一
清新的药香飘来,皇帝面露放松之色,“子规,你来了。”
“陛下今可好?”
“还是老样子。”
皇帝不耐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