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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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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醋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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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听得出了,周粥便会隔着阁楼的窗子对着楼外的某个方向托腮,偶尔也会突然问罗言些稀古怪的问题,比如他是否见过陈醋修炼成

罗言当然没见过,只好给她另讲了一个白猫成的故事弥补。

就这样相处了五六,周粥并不讨厌他,或者说,如罗言这般如坐春风、不紧不慢的子和处处得体的言行应对,大约也没能对他讨厌得起来。

每次从阁楼离开,路过青月殿时,她都会一遍遍地试图说服自己这个罗言也行。醋香虽不是自带的,但胜在切换起来比沈长青自如,想用哪个醋缸里的来熏屋子,就用哪个。样貌不差,脾气又好,还是掌门的得意弟子,搞不好还能接任未来的掌门,有修为护体,比常都要长寿。若与他延绵子嗣,半半醋生不出来,不过好歹从小能由爹爹带着修习术法,强身健体,还有整个修仙名门撑腰……也勉强可行。

但越是如此,周粥反而越常想起沈长青,一种欲盖弥彰的失措让她烦躁不已。

“罗言,你不喜欢云游四海的生活吗?”

“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进宫呢?”

“修行之,到哪里都是修行。”

“……那你进宫只是为了修行?”

“自然不是。我也不求飞升登仙,所以也不必断绝男。这几相处下来,我亦心悦陛下。”

,罗言第一次到了亥时还来寝宫求见,并端来了一盏醉的温酒,来意不言而喻。他说心悦她时的表温柔认真,不似作伪,大概是有几分好感的。可周粥听着,心中却没半分波澜,全不及那夜初闻沈长青的那一句“喜欢”,没有紧张,更没有羞怯。

默然良久,周粥忽地扬声喊来小灯子送客,竭力稳住绪对罗言说了一句抱歉,便闭门谢客,吹熄了灯烛,吩咐任何不得打扰。

这夜愁云惨淡,隐有风雨大起之兆,失去了烛火映照的殿内一片昏黑。

周粥就在这昏黑里抱膝坐在床边,脑袋抵着床柱,发起呆来,还忆起了那天自己对着母皇牌位问出的,没能得到回答的困惑。

“母皇,我是不是也对他动心了?我想他真心我,不是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也不是因为一个侍君的身份……可如果他真的上了我,等我死的时候,他也会难过的吧?会像当初爹去世时的您一样吗?我不愿他那样……”

先皇夫出身将门世家,曾经大周的边境并不太平,邻国滋扰不断,当年她父后才被封为皇太侍君时,便披挂上了战场,戍守边关几载,甚至连周粥母皇的登基大典都没能回京观礼,皇夫之位也是隔着千里,一旨诏书遥封的。

夫妻二自成婚以来,可以说是聚少离多。但尽管如此,这对帝后的感却似年久愈醇的陈酿,不减反增。十二岁那年的周粥已经很懂事了,她永远都记得,父后因在战场上落下的暗伤复发病逝的那夜,母皇强撑着不在前过分悲戚落泪,却在无时掩着帕咳出的那一大血。

从那之后,她的母皇便落下了咳血的毛病,身体大不如前,却鲜少在周粥面前提及她的父后。及至缠绵病榻,再难起身,才稍会偶尔在周粥监国之余,前去侍奉时,握着儿的手,怀念起与丈夫为数不多的点点滴滴,并叮嘱周粥将自己葬皇陵时,千万别惊扰了已长眠多年的

从周粥父后病逝到母皇驾崩中的这几载岁月里,也曾出现过一个当年与父后一道在沙场上冲锋陷阵过的将军,他与父后是好兄弟,年少时也便钦慕着她的母皇。他常常进宫探望母皇,给周粥带些宫外的话本子,让小皇弟坐在自己背上“骑大马”,甚至在周粥母皇病重,她这个皇太监国时,为解除边将居功对皇权的威胁主动带释出了兵权……

那个男很好,也做了很多,母皇也很看重他。所以那时候的周粥并不明白,帝王三宫六院本为常事,母皇为何愿守着虚设的清冷后宫,也不肯回应他些许意,只以肱之臣的礼义相待。

这位仅用了二十载,便将大周带一个新的鼎盛时代的帝,至死,后宫都形同虚设,一生只与结发夫君诞下过一一子……

周粥还在回忆里出着,手却是习惯地隔着前襟在心前一攥,想要摩挲点什么,触手却什么也没有。

她怔怔地低下,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被她亲手割舍给沈长青的,除了那滴本命醋,还有曾经与它贴得最近的那颗心。

世间值得倾心者,从来都非他一,却又早已非他不可。

“还说我骗你,是谁说过不会丢下我的?”用力眨去眼中的雾气,周粥咬唇低骂,“沈长青,你才是个大骗子!”

但骂归骂,周粥还是想见他,想立刻见到他。于是她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却在殿门前脚步一顿,面上所有的委屈与愤懑都转作了茫然与无措。

没了本命醋,她还拿什么找回他?离开皇宫,沈长青会去哪儿呢?哪里才是合适醋们修炼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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