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
仕为官，学识文断字，对你来说可能确实没什么像男子一样的助益。可论天下男子，谁不想寻一个知书知礼的大家闺秀为妻？你唯有婉婉有仪、知事懂理，将来才不会给夫君惹麻烦，方可让他对你有喜
之
，从此琴瑟合璧、红袖添香。”
说到这里，谢老爷自己也觉察到这话未免有点前后不一，又改
道：“再说，也不是有
愿意教，就都乐意学；就算都乐意学，也不是都学得会的。
“你是我谢家
儿，自然与众不同。但绝大多数，命里就没这个本事。
“要不然你去问问家里的那些丫鬟小厮，问他们愿不愿看圣贤书，十有八/九觉得枯燥，捂着耳朵就跑了。对他们来说，这还不如寻个地方晒太阳嗑瓜子。”
谢知秋小脸皱了起来，似又要开。
然而谢老爷却有些怕了她一环扣一环的问题，忙教育她：“子以柔顺为佳，应清闲贞静，你说话不可如此尖锐，容易引不快，尤其我还是你父亲。
“子曰，事父母，几谏，谏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
“你作为儿，待我这个父亲，应该更为敬重，不可总想挑我的毛病。”
“……”
谢知秋默默闭上了嘴。
一套孝道伦理压下来，那作为父亲的一方，有理也是理，没理也是理了。
多说无益，已不必再说。
于是谢小姐又不开了。
她转过身去，双手扶在马车窗下，安静地望着远方白云，一声不吭，不知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第三章
谢小姐有哑疾的乌龙解开以后，因为小孩子闹笑话算不得什么大事，很快就没有再议论了。早年的谣言不久就像烟一般消散在们的记忆里，再无提及。
而谢老爷果然践行承诺，请来先生，开始认真教导谢小姐。
谢老爷仕途不得志，经商后却不缺钱，这先生一请，就请了两位。
时下梁城中有
有脸的家，为了教导出所谓的大家闺秀，教育儿的时候，大约起码要饱含两项内容——
一为
德，二为文化知识。
德不必多说，自然是三从四德之道，以《论语》《诫》《烈传》为教本。
文化知识，以谢小姐现在的年龄，学的也不会
，主要是先将识字写字跟上。将来再根据谢老爷培养一代才的鸿志，慢慢学上其他的。
世俗有“男忌双，忌单”的说法，故而谢老爷寻师寻了半年，正好赶在谢小姐四岁生辰刚过不久，让她开蒙学习。
通常来说，哪怕是读书家，小儿也要五岁七岁才会开始接受启蒙教育。谢小姐这个年纪，已经先一步，不可谓不早。
谢小姐年幼懵懂，微言轻，当然对她自己要学习的内容没有丝毫的决定权。
她纵然早慧，但对以前没听说过的东西也无法未卜先知猜到内容，只得大说什么，她便照着学什么，磕磕绊绊地开启了专为子量身定制的学业。
却说谢小姐的两位老师，也是各有专长。
谢老爷请来的两位先生，为一一男，皆是他四处打听后，传闻在启蒙方面颇有心得的“名师”。
先生名叫林隐素，负责以德教之。
因是小姐的老师，谢府皆尊称其为“林先生”。
时下梁城中，子从教，称为“姆师”，职责多为教导有权有钱之家未出嫁的儿。
这类教师，其他标准还在其次，唯有道德水平要求极高，须得“年五十无子，出而不复嫁”，方能“以道教”。
林先生亦不例外。
传闻她贞烈守节，夫家落魄也不离不弃，年轻丧夫却不愿再嫁，数十年独守空室，只以教导闺中子德行维持微薄的收，是方圆五百里内有名的贞洁贤，广受称赞。
据传林先生本也是出身高门大户，早年也曾被称作才。
所以，不少名门之家都愿意请她教导闺中儿。
这种事相传，林先生便在名门贵中有皆碑，成了有未嫁儿之家争相聘请的姆师。
这一回，林先生辗转被请到了谢府，专门教导年幼的谢知秋小姐。
谢知秋初见这位姆师，只见这林先生素衣峨髻、不苟言笑。
她年已过六十，肃着脸，耷拉着眼皮，细长的眉毛画得高起微挑，瞧着略微有两分刻薄相。
谢知秋年幼木讷，还没什么太大反应，可她身后的小丫鬟们却纷纷被吓得一抖，已萌生怯意。
大抵是这林先生的长相气势容易叫她们想起院中最严厉的老嬷嬷，勾起了恐怖的回忆。
林先生没有理会那几个小丫的反应，眼睑微抬，只看向谢小姐。
谢知秋小小的身板，坐姿挺拔，一言不发。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