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前时，竹影免不了有些紧张。
她丢给他的扇子他研究了一会，这是一把紫皮香檀扇，扇子不大，一看就是给
子用的，小巧
美，质感沉手，隐隐透着檀香。扇面画着两支出墙的红梅，旁边提了句诗:竹影和诗瘦，梅花
梦香。扇柄上挂着一块平安扣，坠着红色的穗子。
见他许久不进门，一旁的男
开
提醒道:“玩家在等你。”
竹影推开门走进去，套房卧室里开着暖黄色的灯，落地窗的窗帘开着，山下是繁华错落的夜景，仿佛繁星落满了尘世。
已经拿掉了面具，脱去外套，只穿着那件吊带的真丝长裙趴在床尾撑着脑袋慢悠悠地翻着书，两只白
的脚翘着晃来晃去，黑色的大波
垂在床上，慵懒又风
。
竹影见状忙低下
，未经客允许，他们是不可以看见客真容的。
“我很丑吗？”
听见门的声音，抬望去，却瞧见男孩垂着站在卧室门，于是开问道。
他换了件白底的长衫，印着落满雪的红梅。长衫的盘扣也雕成了朵朵巧的梅花，他猜想她应该是喜欢梅花的。
“不是。”竹影连忙否认，却依旧不敢抬起。
笑着坐起身：“那怎么不敢抬看我。”
竹影听罢，慢慢抬起。只见她侧着腿坐在床上，两只手往后撑着身子，黑色的波卷发垂到腰间，低领的吊带裙露出丰满诱的弧度，圆圆的小脸带着些婴儿肥，一笑起来有两个圆圆的酒窝，如此风的身材搭配这样幼态的脸却不显得突兀，反而透着一
纯欲的色气感。
竹影盯着她出，好半天没有说话。对他痴的表很受用，她抬手在身旁拍了拍示意他坐过来。竹影垂下，走到床边坐下。
“你多大了？”她抚着竹影的发，像在摸一只小狗一样。
竹影不敢看她：“今天满十七。”
有些惊讶：“按道理应该是满十八岁才能上台的，怎么？”
“今天本来是我师姐的台，但是她出了点事，不能上台了，所以换了我上台。”竹影老实的回答。
“我听说前段时间陆家哥儿在这临了一雏儿，是你师姐吧。”一下一下顺着竹影的发。
竹影点了点，心中尤得升起一悲戚与愤懑来。师姐被那畜生染指就算了，偏那畜生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师姐推拒间，竟生生折了师姐的拇指。身体有缺者，阁里是不会要的，只能去最下等的场所。余生也算是毁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边问边躺了下去，双手
迭放在小腹上，两条腿搭在一起。
竹影有些纳闷，他以为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扇子上的诗，所以她才会选了他。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我叫竹影，江竹影。”
“竹影，竹摇轻影照幽窗，好名字。”她侧身躺着，抬起一条腿搭在竹影身上，“躺下，陪我说说话吧。”
他们是有学习怎么取悦客，怎么样让客开心。可此刻的竹影脑子一片空白，调的话语动作一概记不得了，他有些僵硬地躺下，眼睛一直垂着瞧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不敢看她。
“我叫卿月，明月的月。”她挪了挪身子，把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脖颈耳垂处，令他一阵颤抖，耳垂立马变得通红，卿月见状继续逗他，“莫将闲事恼卿卿的卿。”
竹影羞赧得不行，卿月觉得有趣极了，刚要继续下去，就见竹影猛地一抬，用他那湿漉漉眸子盯着她，大抵是因为害羞的缘故，那乌黑的如同小鹿一样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仿若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兽，卿月承认，她被这双眼睛迷住了。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白朴杂剧全录》递给竹影：“我去洗澡，你先看会，等会睡觉读给我听。”
竹影有些诧异，自己今晚只需要给她读书就行了？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热，不会来事儿？竹影有些害怕，想遇到一个
格好癖好正常的客不容易，卿月再怎么样也比那些男强得多。
“你……不喜欢我吗？”卿月刚起身下床，竹影就爬起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急切又害羞。“我是……第一次，你别嫌弃我，别不要我……”
卿月一愣，见他那表，立马就了然了，她摸摸他的脸：“我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为了你通阁呢？你今天也很累吧，乖，时间还很长的，慢慢来。”
竹影愣住了，从未有对他说过这样温柔的话，他歪着用脸去蹭卿月的手掌，像一只努力汲取温暖抚摸的小狗。
浴室门关上了，竹影“砰砰”的心跳声才渐渐隐于水流声中。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嘴里似乎回味般念到:
“莫将…闲事恼……卿卿。”
读到《唐明皇秋夜梧桐雨》第二折时，卿月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湿漉漉的发还滴着水。竹影赶忙放下书，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