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会有这个要求。知知有孝心,她看在眼里。当然也想过,知知会否只是要求提拔做个一等丫,那便忒没志气了;再大胆些,脱去
籍,那她倒是直接可以轻松允了。
至于这个重审,说费力也不费力,确是最最正中老夫下怀的。
“只重审,不必脱罪?”老夫故意问。
“要的……但老夫您与那些大
们必定明鉴,阿爹若有罪,知知岂敢要求歪曲事实,阿爹若没有罪,那么重审一定能为阿爹洗冤脱罪。”
知知此刻调理清晰,滴水不漏,险教老夫以为她从前都是在装傻卖痴了。
老夫道:“我确实可以应你,不过朝堂之事,我
道
家说了不算数。”
一番话惹得知知又是喜又是疑,想讨个准信,便扑闪着翘睫,眨动着乌晶晶的、杏核似的眼儿,憧憬着问:“那您是愿意帮忙了……?”
老夫一阵心软,笑道:“我愿意可帮不了什么忙,你得自个儿去求了长陵同意。”
长陵是摄政王的字,知知身子一震,不懂老夫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小小罪婢,如何能去求殿下呢,殿下又能同意吗?
知知用她所能之极,竭力转着脑筋。
便知此时,知知听见——
“母亲在说什么。”
一道清凌凌的男声就那么猝然落在她的身后。
与霜天的西风一同,吹的知知脊背一寒,思绪也七零八碎了。
知知看见,一众仆都躬身敛色,仿佛周遭都冻寂下来,只有老夫
眯了笑眼,冲着那声音招招手。
知知此刻不能转身行礼,只能把埋到了地上,搂着沉甸甸的匣子的手越发使力。她知道,大约是殿下回来了。
玄黑的皂靴便就这么携着二两西风从她身侧经过,以知知匍匐的视角,只能看到锦袍上玄奥莫测的蟒纹。
知知满脑子都已是:这是能救她爹的,她得想法子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