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侥幸。
万一只是?有相似,万一真的只是碰巧才和她走了一样的?路、和她做了邻居,万一只是?她多想?。
可当船抵住爬满青苔的岸壁, 知知被猛然震了个晃,稳住身?再抬
时, 最后的?幻想?也
灭。
那转过身?来?, 薄唇衔着笑:“是从这里登船?”
殿下找到?她了。
他在问?她是?不是从这里上船逃到瑞嘉县的?!
他这是要复现一遍她逃跑的?路线,告诉她, 她始终在他眼目下,指掌中?
这?个认知, 让知知眼中染上了恐惧。正是风厉霜飞的?时候, 冻骨的?水气透过船板, 从脚底心钻上来?。
这?时候苏家老二却答话了:“对对对, 我?把船缆系好,您再上来?。”
知知这才倏然反应过来?,原来?殿下不是?问?她。
是?她太紧张了。
她好受了一点,但不禁又想?, 实际上也没什么区别,左右殿下都找到?了她,之后会怎么对她呢?
苏家老二脚一蹬一跨之间,已经麻利地跳上了岸。
他搬起萧弗身边的那?箱子, 掂了掂, 双手托稳。
知知赧然想?起她本是?来?帮忙的?,这?般坐着像什?么样,岂不白白占了
家五成租银的便宜。
她不再仰看岸边的锦衣
, 忍住颤栗的?冲动,平复了会儿, 起身?想?要上岸,苏家老二却腾出一手给她打了个坐下的手势,嘿嘿一笑:“向兄弟你坐着,坐着。这?箱子没想?象的?大?,我一个
能行。”
知知只能重新坐定。
萧弗这时也从容踏步上船,就坐在她对面。
却好似根本不认识她,只是?方才从苏家老二中才得知她的?姓氏一般,对她道了声:“向——公子?”
这?样好听的?声音,却似催命的刀刃。知知面色发白,根本作不出反应。
箱子被抬上船后,船上不大的空间也拥挤了起来?,就好像背上压了一座山,让透不过气。
好在苏家老二去了船拿起船桨,无意间开?
?,却是正巧打
了这焦灼的气氛:“凌公子,这位向兄弟就住在你隔壁,你们?以后就是?邻里了,虽说你买了我?家祖宅,这?宅子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不过苏某这
一向好说话,若是?有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就在刚刚,知知还在想?,殿下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瑞嘉县的?,难道连租给她宅子的?这?位苏家都是?殿下的?
,今
才会帮着他诓她来接
?
她是?否从未逃离?
可这会儿听苏家老二这样讲,知知又不确定起来?,他好似是?不知的?。
她垂着水濛濛的?杏眼,这?双眼本就与黝黑的皮肤十分违和,如今再含了水光,令她整个都有种雌雄莫辨的?柔艳美感。
而萧弗,自打上船后就眺目远近,如同一直专注于欣赏两岸的沼滩矮丘、苇水禽,除了起先客客气气同她打了那一声声招呼,眼睛都没朝她再转过来一下。
知知见此,才敢抬看他。
一边看一边想?,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呢?天底下多的是比她好看的?姑娘,也许还比她聪明,比她听话懂事?。
如果她不是只不会凫水的旱鸭子,她真想?一扎进水里算了,好过这?样同船共渡,每一刻都是?煎熬。
萧弗却似有所?察,偏在这时也望了回来,正正与她撞目对望。
这?一看,他猝然被她眼中染上的?泪色刺痛。
那副遇事一贯不咸不淡的样子再也无法维持。
他一出生就是永安王府的世子,后来?靠自己坐上了摄政王的?位子,萧弗从不认为自己怕过什?么。
可他现在竟然怕开问?询。
怕他一说话,她就要啪塔啪塔地掉下那蓄势待落的泪珠子。
“你……”
只是想问问她是否还好,问?问?这?江南是?否如她之意,竟也像被梗住了喉。
如何竟会与她走到这一步?
他反复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从前以为事?事?都已多加纵容,尽力?顺她心意,即便是?在他尚不认为自己对她动、对她产生了
重之心的?时候,自认对她也不算差。
可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他就这么看着知知要哭不哭,什?么都无法作为。
什?么水际风光,实则通通视而无睹,萧弗能看进去的?,唯她一个而已,可笑从前他只以为是她容色艳绝,夺目睛之故。
看着看着,萧弗突然记起,她曾经也是?这?样泪眼糊涂地软软哀求过他,说不想?做他的?妾。
那似乎是?他们?第一次有分歧。而她迫于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