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她捂着伤,面目狰狞,瞧着沈观衣的眼阵阵发狠,“我娘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沈观衣眼睫轻闪,总觉着这话有些耳熟。
零散的记忆忽然从脑中清晰,她想起那年冬,大雪千里,撒盐飞絮,厚重的雪地里,长靴一踩便是一个印儿。
屋檐瓦房上白茫茫一片,娘亲听从她们的吩咐洗百件衣裳,才能给她们娘俩饭吃。
可天太冷了,从井里打上来的水不到片刻便结了一层冰。
那双抚琴的手就是在那个冬布满了红疮,再未好过。
直到落,衣裳还剩大半不止,娘亲被下
们拖进柴房,黑漆漆的房中连只蜡烛都不曾有,须臾,房门紧闭,房中传出娘亲痛苦的哀嚎。
她扑到门外疯狂地磕求饶,一起一落,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雪里,渐渐的,雪中覆了一层血丝,她冷得发颤,但娘亲的哀嚎声却并未停止。
绝望之际,她看见回廊尽几个下
提着灯火,簇拥着还未满十岁的沈观月走来。
她的姐姐,穿着净暖和的大氅,毛茸茸的衣襟几乎裹住了沈观月半张小脸,像一只
净漂亮的兔子,她红着眼跌跌撞撞地冲上去,却被冬暖拦在沈观月的三步之外。
她一边挣扎,一边发狠地道:“我娘亲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回廊上暖意盎然,灯火通明,沈观月嘲弄的看着她,和看池子里扑腾来去的鱼儿没有区别。
那时沈观月说了什么来着。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沈观衣如今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但沈观月似乎早已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鲜血顺着尖端坠地面,溅出一滴靡丽灼
的血花,沈观衣握着剪子行至冬暖身边,“我方才说的话,可记住了?”
冬暖面无表,死死地按住袖笼中发颤的手。
她活了四十多年,后宅的什么私手段没有见过,手上沾染的血也算不得少,可方才二小姐看她的眼却让她心里发怵。
她处死过不少下,正是因为如此,才分外明白那种眼,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有的。
若是当真将她惹恼了,或许……
冬暖连忙垂,“
婢与夫
都记住了。”
沈观衣瞧了一眼已然晕过去的唐氏,应了一声,抬手将剪子对准了冬暖。
在冬暖面不改色的中,冰凉的锋刃贴在她的衣袍上,来回磨蹭,直至剪子的色泽恢复如初,沈观衣才收回手转身离开。
冬暖顿时松懈下来,大地喘着气,背心发凉。
回过来后,冬暖便马不停蹄地安排着,“快,请大夫,还有老爷,快去将老爷请回来!就说夫和小姐出事了……”
“冬暖姑姑,别告诉爹爹……”
冬暖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观月,“为何?难不成咱们就任由二小姐欺负吗?”
沈观月自然也恨,但她怕啊,怕被沈观衣知晓她们告状。
如今沈观衣身上有婚约,除非不知鬼不觉的想个法子除掉她,或是解了她身上的婚约,否则沈观衣不死,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冬暖俨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愁得拧眉,“那怎么办……”
天色渐晚,沈观衣回屋时,探春早就将屋子收拾好了,被褥重新熏了香,首饰也都一一用帕子擦过。
暗香浮沉,沈观衣褪去衣衫,赤足踏浴桶中,整个
没
云雾氤氲的水中后,双手自水中沥出,搭在桶边,下
慢悠悠地抵在手臂上,阖眼养。
“小姐,水温可合适?”
沈观衣轻轻应了一声。
探春趋步行至屏风后,一眼便瞧见了沈观衣搭在浴桶边上的白皙手背红肿带血,指印划过的地方皮翻滚,煞是扎眼。
她脸色一变,“小姐,您的手。”
“嗯?”沈观衣嘤咛一声,缓慢地掀起眼皮,下不曾从手臂上挪开,她歪着
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手背,“哦,你说这个呀。”
她想起沈观月与唐氏的模样,心极好地笑道:“沈观月那丫
掐的。”
探春:……
“您还笑!”她没好气从柜中翻找出一瓶药膏,心疼的蹲在浴桶边,小心翼翼地执起沈观衣的手,对着伤吹了吹,嘟囔着,“自您回府后便没有一
是安生的,这一府的豺狼虎豹,
婢都怕哪一
您被她们吃的骨
都不剩。”
沈观衣抿着唇,目光从探春身上慢慢挪到了自己的手背上,盯了半晌,原先不怎么觉着痛的地儿,此时竟有了些疼痛的感觉。
药膏白腻如泥,抹在伤上清清凉凉的,沈观衣疼得‘嘶’了一声。
探春立马心疼地道:“不疼不疼,婢轻些。”
“嗯。”沈观衣委屈地地瞧着,“是不是这药不太好啊,我为什么这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