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
她宁可相信耶律枭是出门被砍晕了,都不想相信耶律枭是看到个血糊糊的孩子被吓晕的。
她一时觉得丢脸极了,她一个生孩子的都没晕过去,耶律枭一个等的,有什么可晕的?
耶律枭这一生作恶多端,现在竟被一个孩子吓成这样!
幸而她父母不在这里,否则,她都要沦为父母的笑柄了。
等过了片刻,沈落枝被清理净,换上了舒适的雪绸衣裳,她不能沐浴,便只用柔软的锦帕浸了热水,擦过了身子,腰腹间捆上了还骨带,清清爽爽的躺在矮榻间,通了门窗晒太阳。
五月的风不硬,颇柔,天气阳光灿烂,娘带着刚出生的小孩儿喂
去了,沈落枝一
躺在榻间,终于缓了一
气。
她这一个坎儿,养了十个月,终于算是跨过去了,后教养这孩子虽然费心,但是好歹能有别
来帮忙,不是单塞在她一个
的肚子里。
正在沈落枝放松着晒太阳的时候,耶律枭终于从门外进来了。
他短暂的晕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卸了一桩大事,脑清明,终于进来看沈落枝了。
沈落枝平躺在矮榻上,瞧见他来了,给了他一个半是娇嗔,半是问罪的眼。
耶律枭浑身骨还软着呢,他褪下鞋靴,走到矮榻旁边,在沈落枝的旁边躺下,伸手捏着沈落枝的手骨,轻轻柔柔的揉捏。
沈落枝侧过看他,问道:“瞧见孩子的脸了么?”
孩子生下来,她就看了一眼,便抱出去了,但那一眼她也瞧清楚了,分外丑陋,只是还没睁眼,不知道是不是绿眼睛。
“没看清楚。”耶律枭十分坦然的道:“我有些怕。”
沈落枝又嗔了他一眼,然后道:“可想好什么名字了?”
她这些时选了很多,但一直没想好,
脆便来问耶律枭。
耶律枭躺在她身侧,整个都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他思索了半晌后,道:“我方才半晕未晕时,瞧见了几片云和一些鸟,不若,就叫——耶律云鸟吧?”
沈落枝微微拧眉。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听的名儿。
她又问:“可还有别的?你瞧见了什么鸟?”
若是出了些英武迅猛的鸟,也适合起男孩儿的名字。
“几只麻雀。”耶律枭道:“大概九只,不如,叫耶律九雀?”
沈落枝闭了闭眼,道:“耶律九云吧。”
好歹有个出处,九云夜光冠,六山火石佩,后问起来,总比九只麻雀好听。
她思索着这些的时候,耶律枭从一旁慢慢的靠过来了,他把颅垫在沈落枝的肩膀上,但没敢用力,只轻轻靠着。
他现在觉得沈落枝处处都脆弱着,像是珍珠白玉做的,冷不丁就碎了裂了,得仔细伺候着。
“辛苦了,灼华。”耶律枭靠在她的肩侧,轻轻地吻着她柔软的脸蛋,道:“我们有孩子了。”
虽然把他吓得够呛,但是好歹也生出来了。
耶律九云,好名字。
那时厢房内阳光明媚,他们二并肩而躺靠,一个是提心吊胆好几
没睡好,一个是生了孩子之后浑身疲累,俩
都卸下了个担子,一靠近对方,便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时岁月静好,一切都慢慢的,向前走。
——
耶律九云长得很快。
小孩儿就是这样,一转天就一个脸,刚出生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呢,没过几个月就可以满地爬了。
他是大奉公主和金蛮王的血脉,生来就是最尊贵的,故而府内时常有一大堆围着他,他在地上爬一下,旁边就得有
跟着爬。
耶律九云果真生了一双绿眼睛。
金蛮皇室的血脉强横,无论男,不管是跟什么国的
在一起,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会是绿眼睛,这是皇室血脉的证明。
除了眼睛以外,他旁的地方倒是像沈落枝,嘟嘟白
的,唇瓣
,鼻梁纤挺,格外
致,像是用糯米团子捏出来的。
他生的太好,打小便惹喜欢,咿咿呀呀的喊来喊去,偶尔还学沈蹦蹦狼叫,小
墩子增增的长,颠在手里十几斤,还非要
抱,若是不抱,便张开嘴哇哇哭嚎。
耶律九云小些的时候,耶律枭有些怕他,他太小了,给耶律枭一种捏一捏就能捏坏的感觉,所以耶律枭都不怎么敢碰他,待到他长大了些,会跑会动,会咯咯笑着打的时候,耶律枭便
与他玩闹了。
小孩儿不大点,碰一下,吓一下,都会“咯咯咯”的笑,什么没碰见过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他就张开小嘴,哇哇哇的乐。
他连牙都没有呢,耶律枭偶尔会伸手指给他咬,一点都不疼。
待到一岁半的时候,小九云就会说话了,声
气的咬文嚼字,他自幼都是跟沈落枝一起学的大奉官话,偶尔跟耶律枭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