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皇兄告诉她, 代表昭和帝本的某位太监却出现了洛水, 不管是传递消息还是暗中帮忙都说不通。
由此可见,昭和帝暂时立场不明。
再者, 景殃既然当年在洛水待了很久, 那他对于国师大,到底知之多少?
鹿白思及此处, 想起当年爹爹动身去往洛水之后不久,同街旁邻的一个少年突然也要离京。
记忆中那个少年早已模糊了脸庞和姓名,只记得他能力卓越、容貌出众, 平时扎着高马尾, 持着长剑纵马上街,吸引一片小娘子, 每每都对她答不理的。
临走前,他随手送给自己一个玉扣。
对了!玉扣!
鹿白的思绪被拉回玉扣上, 猛然忆起, 景殃还答应自己要帮忙找玉扣!
他还没有玉扣的消息告诉她,看来她得去楚宁王府找他问一问。
这时,周围声骤然纷闹起来。
前方稀疏的行聚拢起来,都一致地往同一处偷瞥,眼底闪过惊艳。
鹿白随意抬看了眼。
被行围聚的焦点是一个年轻公子,面容瞧着芝兰俊朗,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她个太矮, 没看清楚视线就被涌来的行
挡住前方的路, 她与从玉被迫改道而行,来到一条通往河流拱桥的石子小径上。
“如果郡主没有其他事,我今晚就赶回去了。”
从玉朝她拱拱手:“边将军还在北境等我,我就不送您了。”
鹿白颔首:“辛苦你了。”
从玉欲要动用轻功离开,鹿白突然喊住她:
“等等,从玉,你身上有没有带能封的……毒药?”
“毒药?”从玉一愣,拿出一个白瓷瓶递过去,“我只有哑药,行吗?”
“可以的,多谢。”鹿白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边将军过年后可能会回京述职,到时候我们再去您那里拜访叨扰。”
从玉并不询问她要哑药做什么,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鹿白把白瓷瓶放好。
前方是个宽阔的拱桥,桥上两岸景致宜,河流载着花船和光?蕐斑缓缓从拱桥下方流淌而过。
她踏上拱桥,打算从对岸返回。
拱桥上的行格外多。
鹿白一边小心避让,一边回想今晚发生的事。
季泊许死得极惨,又被那条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小红蛇咬了一,哪怕华佗在世都救不回来。
而他惹怒景殃的那句“跪着求”,再次浮现在鹿白的脑海中。
她无法想象出,景殃那样骄傲的,到底在什么
况下才会跪着去求
。
那双腿修劲有力,逛遍皇城烟花柳地,踩敌颅、踏累累尸骨,无需卑躬屈膝,无需下跪天子。这样的膝盖,怎么能用来低三下四地跪
呢?
她只是想一想就心脏隐隐抽疼。
而且,看景殃当时的反应,求的肯定不是什么恩
。
那么,他当年跪着去求的,很有可能是西市那位秘滔天的主,是他现在无法释怀的……仇
。
鹿白有点心疼,同时又感到好。
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景殃那般失态?
是……景玄的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