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百两的银票。
狱卒的话音卡在喉咙里。
他接过银票,悄无声息地藏进袖,眼观鼻鼻观心地偏过
去。
鹿白将大门拉开一条缝,走进去,关上门。
牢房里面空气冷而
湿,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有
难闻的霉臭味。角落的鼠虫细细簌簌地窜过,眨眼就消失不见。
顶的天窗被钉上了木板,月光顺着缝隙洒进来,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鹿白拢着斗篷,一直往里面走。
牢房前边是季家主家嫡支,后面变得愈发空。直到最尽
的劳间里,一个落魄狼狈的中老年男
倚坐在墙壁边。
她在这个牢间前停下。
劳间里的中老男听到动静,缓缓抬
。
看到是外,季忠廉面上涌出狂喜,猛地扑向门栏,抓着栏杆激动道:“我就知道会有
来救我……”
影摘掉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明眸弯弯的脸。
季忠廉的声音顿时卡住,笑容一点点消失,直到变得冰冷扭曲:“怎么是你?”
鹿白弯了弯唇,好脾气地道:“不然你以为是谁?难道是你背后的靠山吗?”
这句话杀诛心,季忠廉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鹿白看他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季忠廉被出私动军饷和粮
,勾连西戎,她大吃一惊,后来越想越觉得怪。
他虽然贪财,却不像不要命的,勾连敌国这种事
不像他的风格。但他不仅敢做,而且做出来了。
由此,她推断出两种可能。
第一,季家背后有个权势滔天的靠山在给他们撑腰。季忠廉在帮助靠山做事,并且笃定这位幕后巨佬有能力保住自己。
但他被景殃抓到证据,身陷囹圄,背后之也将他视为弃子。
第二,季忠廉原一直在帮靠山做事,但野心膨胀,不满足于此,开始勾连敌国谋利,被背后之发现,揪到证据。
正好楚宁卫在洛水边疆驻扎,背后之借景殃之手将证据递上来,除掉这个不听话的棋子。
景殃从不做无用之事,他如此针对季家,肯定不只是因为季忠廉在花满街地契登记的事上稍稍为难了他一下。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很显而易见——隐藏在季家身后的那位大,就是景殃的敌
。
但如果是第二种……那幕后之,最有可能是昭和帝。
如果她能知道景殃的敌是谁,极有可能就知道了九年前洛水之战惨败、景玄之死的幕后黑手是谁。
然后,她就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出当年那一系列时间线事件的因果,从而推断出父亲叛国的真相。
这两种可能,鹿白
夜苦思冥想,但奈何排除不掉任何一种。
所以,她做了今晚这个决定。
“背后之不会保你,你何必替对方守着秘密呢?”
鹿白微笑着注视季忠廉,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保你妻平安无虞。”
季忠廉沉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恶狠狠的眼让他面容有些扭曲:
“郡主啊郡主,您真让我长见识了!一直没重视你这个,没想到乖巧温顺的郡主竟然如此犀利果断,真让
大开眼界!”
鹿白收了笑容,平静地看着他:“说不说?”
“不可能。”季忠廉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我说了我也活不下去,不说还能让那照拂一二剩下仅活的族
,郡主尽早死心吧。”
鹿白冷了下来:“九年前洛水之战,你知道多少内幕?”
季忠廉闭不言。
鹿白又道:“景殃去洛水发现了什么?”
季忠廉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模样。
看来,她是没办法在此身上挖掘任何线索了。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