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翠菊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
发上的残渣，小跑到陆氏身侧。
“是老夫带来的白妈妈和六个丫鬟吃用的份例太多。”
她放低了声音，凑到陆氏耳边，“咱们府里下本来不多，自从来了这些，厨房这个月采购的食材，才第三天就被他们吃的没剩多少了。”
涉及到府里的花销，陆氏更不高兴了，“按理说，她们是老太太带来，花销该从老太太账上扣。”
翠菊低声应，“理儿是这个理，可咱们老爷不是在老夫面前夸
了吗。”
前儿个柳承业为了从老太太那里拿些珠宝去付钱庄的利息，夸下海说老太太带来的丫鬟婆子，不必花销老太太的钱，月钱都从公账上扣。
当时白妈妈也在场，听得真切。
白妈妈也爬起来，眯着笑脸说：“老爷孝敬老夫，咱们都是伺候老夫的，不过是吃的用的多了些，想必夫不是个小气的，会跟咱们这些下计较。”
“你要不说这番话，我还不会跟你计较。”陆氏冷着脸看向她。
“白妈妈，你不会以为自己在老夫面前得脸，就连我也要给你几分面子吧。”
被主母训斥，白妈妈毫无惧色，反而轻松自在，“夫说笑了，毕竟老
也是在老爷面前说过几句话的。”
她手里可捏着二老爷的把柄呢，当初是她帮忙把老太太请到这儿的，二老爷一家想卸磨杀驴，也得看看她是不是个好拿捏的。
“你敢拿老爷压我？”
陆氏一脸不可置信，区区一个婆子，帮了点小忙，就敢爬到主家脸上了。
她大声立威，“我告诉你，老爷只管外的事，这宅子里大小事都是我说了算，敢在我面前托大拿乔，我不必禀报老爷，当即把你赶出去。”
旁的丫鬟听了或许有些胆怵，可白妈妈却稳的很。
“夫可别说笑，我的身契是捏在老夫手里的，把我赶出去，也得问老夫愿不愿意。”
听罢，几个丫鬟也有底气了，附和说：“就是，我们都是老夫的。”
一个个没规矩的很。
翠菊大声呵斥：“瞎叫唤什么，在夫面前也敢如此不敬！”
陆氏被这些个刁气的都快站不稳了，“好啊好啊，一个个仗着有老夫做靠山，敢跟我叫板了。”
回身吩咐：“来！给我把这群祸害捆了，全都发卖出去，一个不留！”
几个小厮取了绳子来，白妈妈见状，不悦的反驳。
“夫，您凭什么发卖我们。”
六个丫鬟也接连从地上爬起，扶着白妈妈一起往外挤，“我们不服，有本事找老夫说理去。”
安宁不过片刻，厨房内外又开始了混战，几个丫鬟要出去，陆氏带着堵在外，非要捆了他们不成。
奈何柳承业府里的下总共不过十几，除去丫鬟婆子，小厮也就四个，还要分保护夫，一个没留心就让白妈妈带跑了出去。
宅子里又追又逃，连吵带骂，一路来到余氏住的客房外。
白妈妈年纪大，腿脚却很利索，最先跑进余氏的房间，狼狈的模样跪到正在拜佛的老太太身旁。
“老夫……”
余氏停了手上的佛珠，转看过去，大为惊讶，“怎么了这是？”
“婢们只是在厨房里吃饭，夫见我们吃了碗
蛋羹就发了大脾气，要把我们都发卖出去呢。”白妈妈可怜兮兮地哭诉。
“竟有此事？”余氏大惊。
刚搬过来没享受几天母慈子孝的好
子，儿媳
就来挑事了。
紧跟其后，六个丫鬟也跑进来，在堂上跪着，一个个像被欺负蔫儿了的小崽子，更衬的其后进来的陆氏一脸凶恶。
看到余氏，陆氏忙行礼。
“婆母。”
余氏被白妈妈扶着站起来，“我听说你要把我身边的都发卖了？”
陆氏低道：“这几个丫鬟实在不像话，还有白妈妈，仗着自己资历大，敢在儿媳面前摆谱，厨房都给他们砸的不像样子，只有处罚了她们，才能正家规。”
“正家规？我看你是成心不想让伺候我吧。”余氏走到她跟前，坐在椅子上。
“婆母说哪里话。”
余氏冷哼一声，不稀罕看她。
“我家业儿从小聪明机灵，娶了你之后，做什么都不成事。若不是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帮着他，只怕他再过十年八年也做不成这么大的生意。”
念着自己劳苦功高，摆出伯母的架子来教训陆氏。
“你有那心思就该想办法帮着自己夫君成事，而不是来搓磨你婆母。”
陆氏一个当家主母，被当着里外这么多下训斥，不光耻辱，更有说不出的气愤。
她只是个管家的，老爷想做什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