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好药,铲完药渣,去月桂园前院送药。
走小路能近一些。
刚走一段,踩到石子。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格外明显。
丛发出“飒”“飒”声,向两边扯开,露出一张凶恶狗脸。
凶狗极瘦,耷拢的皮裹着根根分明的肋骨,眸中带着戾气。尖锐的牙齿上留着血渍,冲殷长衍发出低吼。脖子以下的部分有月牙状的烧伤,两条后腿微跛。
身后守着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发牛骨,上面是细密的齿痕。
饿成这样。
凶狗的眼殷长衍并不陌生,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殷长衍摸出腿,丢了过去。
腿香味儿飘散在空气中,凶狗一动不动,视线死死地盯着殷长衍。
看来有曾给它投食,趁它摇着尾
乐颠颠跑过去的时候打它。两条后腿应该是那个时候打跛的。
殷长衍避开凶狗走,不能把药洒了。
到家后,先去临江边洗去一身药味儿。
王唯一兴致勃勃,“医堂怎么样?有门测试吗?你测的结果怎么样?”
“很多,还有药。”殷长衍摇了摇
,“还没测试。”
“......没了?”有点儿失落。
她想听什么?殷长衍迟疑一会儿,“有一条狗,是个跛子,特别凶。看起来很饿,我给它丢了个腿。”
“真可怜,它吃了吗?”
“它会吃的。”
他不说它吃不吃,反而说一句它会吃。王唯一觉得有趣,“你怎么这么肯定?”
“与吃到东西相比,断腿不算什么。”如果一直有吃的,它会期待断腿。
“你又能肯定了?”
“嗯。”我就是这样。
殷长衍敛下眸子,拿起桌子上的药膏,“唯一,把裤腿撩起来。”
王唯一哭丧着脸,“又要抹药。又痒又没用,我不想抹。”
“过来。”
殷长衍卷起裤腿,指腹蘸了药膏,细细地抹了一层。
第二。
殷长衍出门的时候,手上馅饼包裹比平要重一些。打开一看,多了两个鱼
馅饼。
他不吃。
王唯一吃完早饭捧着肚子在园子里散步,“给狗的。你小心别吃掉,我在里面掺了碎骨。”
她一开始没想做。但是他说到狗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她看不懂的低沉绪。
鬼使差地烙了鱼馅饼。
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出来,给王唯一廓镀了一层金边。
殷长衍在看她,眼眶里都是她,所以眼睛也泛起金色光点。
王唯一突然就觉得他身上那种绪散了。
殷长衍在医堂月桂园煮药铲药渣。碰到病,许念会治一半,再叫他继续,而后从中提点。
“学得不错嘛,奖励你的。”许念扔过来一只腿。
殷长衍等晚上回家,顺路把腿和鱼
馅饼丢给凶狗,。
凶狗先是谨慎地望着殷长衍,等他走远,再绕着腿转圈圈,然后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碰、拨弄。
最后叼走。
许念总会给他带腿,他每天都把
腿扔给凶狗。凶狗开始卡着点儿蹲在路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