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远,心里一点点冰凉,又一点点放松。
过了片刻,突然听见又有脚步声来了。
奚容紧张起来,他听见那冷冰冰的步伐就知道这个是杨胜的哥哥杨克。
杨克站在门外,“听说你生病了,我特意买了药。”
“名额很有限,我手里不多,不能给你,往后过不了几年等政策好了你可以回来的。”
药挂在门,杨克再看了一眼那门内,总觉得应该再多说些什么,他敲了敲门,“你开门,我和你当面说清楚。”
但里面的和刚才一样,只站在门内不做声也不动,根本是不开门的。
杨克等了会儿见实在不开门,也觉得没有必要当面说。
这个奚容肯定因为名额才哄着他弟弟的,这种他实在见过太多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说清楚,刚才脑子昏了才折回来送了药,但
家也不领
,便是罢了。
他把药牢牢捆在窗户边,再也没说什么,转身已然离去。
他现在在找,在这儿多耗任何一些时间找
的进度就多延迟一些,这样想着,他加紧了脚步。
…………
奚容在门靠了好一会儿,才敢出声哽咽起来。
他怕有还没走,只虚脱般回到床上用被子捂着小声的哭。
他也没有非要用他们的名额呀,杨胜说得简简单单,他以为很容易,如果早知道是这么难的,他早就不会提起了。
就算死在这北大荒,也好过被说是趋炎附势的小
好得多。
他浑浑噩噩的躺在,他实在是反反复复生病,病得不清醒,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在照顾他,但他脑子混沌一片,眼睛也不愿睁开,只这么睡了下去。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昨种种如一场大梦,他推开门往杨胜的宿舍一看,门是锁的。
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可能身体还不太舒服,走起路来晕晕乎乎的。
这排知青宿舍还有几个,奚容很少见过,一般见到也是天黑了。
这是第一次大白天的见到这些,几个
的眼睛都看着他,奚容咬着牙低着
,仿佛这些
都听到了昨
杨胜他哥说的话,以为他是什么攀附权势的小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丁点也抬不起脸。
还有朝他走来了,仿佛是要说什么,奚容连忙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般的朝十里湾跑去。
好多天没出工了。
他在乡下的工作就是开荒,一直在床上病着像什么话。
他往前走了不多时,突然往前一看,竟然看见肖坤走在他前面。
走得不快,仿佛第一次见到他时带他走这条路一样,沉默的走着也不说话。
奚容知道,他在这里只能跟在肖坤活的,只能在十里湾,村里没有
给他分配到别处,他不能走。
走了就是逃兵。
听说十里湾的活难做,没有愿意来,不会有
和他调换。
他走了一会儿,听见肖坤终于说话了,“容容,要不我背你吧。”
他说话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奚容这个时候恰巧是有点累了。
他很少自己走完这段路,都是肖坤背着的。
这一次他生病还没好,走起来更加不舒服。
“不了。”奚容抿着唇,“我不累。”
肖坤没有说话,又继续走了,这会儿走得更慢了些。
虽然是慢,但奚容真的走路不太行,特别是这种上上下下的路,他的脚掌已经开始疼了。
但他知道的,以后这条路要走很多很多次,他是必须走的。
他咬着牙,感觉脚上一定又要起水泡了。
脚疼得要死,再回想起那无望的回家路途,心里涌起一片悲凉,只觉得自己这样不好的身体素质难以下重活,他在这儿无依无靠也没有熟
,往后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如死了算了。
如此,也不怕脚上起什么水泡,大不了那双脚鲜血淋漓的,每如此折腾就当是为国捐躯了。
他再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间身体腾空而且,肖坤已经将他搂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所畏惧,根本不再怕肖坤了,他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又脆放了手。
肖坤的力气大极了,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抱了起来,是面对面那样抱,像横抱一般,但又让奚容靠在他肩上。
奚容茫然的靠在他身上,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
“容容对不起,我那天把你吓着了是不是?我、你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想对你好,你不要走、不要讨厌我……”
奚容浑身冰冰凉凉的,那只大手手心温热至极,他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浑身颤了颤,突然大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