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片的赤色,不知怎么停顿住,定定望着她。
“你这手字,比之我那三岁的侄子尚且不如,留在府中期间,切记忌焦忌燥,耐下心多加练习。”
陆今湘罕见几分儿
长,低下
等了半天,结果等出这么一句话。
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细细听着,又抬起眼认真觑他表,终于确认他只有这么些废话,一时间只觉满腔荒唐,就连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都瞧着比他顺眼。
她好笑出声。
“我又不参加科举,也不出阁拜相,字练那么好做什么。”
搁下笔,翻个白眼,气哼哼丢下一句“都知道覃大书法卓越,不必时时在我跟前炫耀”,完后一甩
,
脆利落地走了。
留下原地覃煊沉默伫立,他盯着某处微微出,须臾,似乎懊恼般闭闭眼,点了下额,无声叹
气,折身跟在后面。
晚膳呈上来,两坐在一块用膳。
陆今湘已经用过晚膳,不过见厨房多准备了些素食小菜当做配菜,青翠欲滴看着十分可,便没忍住又用了几筷子。
两一边对坐用膳,一边闲聊。
覃煊之前没有用膳闲聊的习惯,还是上次在正黎院吃烧烤,两边吃边闲话,后
又经历过两次,倒也尝出几分平凡温馨韵味。
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无非就是聊聊家里外祖家,陆今湘平时看的书,以及极少一部分政事。
没办法,覃煊的生命中,除了跟陆今湘共同生活的空间,便只剩下朝堂政事,及少许跟友闲聚赏玩的时光。
提及最近忙的事,科举改革,上次递上去的提议,还没经过御前,便在朝堂里引起轩然大波,朝臣们互相攻讦,党派与党派间恩牛怨李,加上还有一
明面上看着和稀泥实际不知落脚何处的中间派别,总之一派
哄哄,吵吵闹闹大半月也没能拿出一套章程来。
皇上想去西郊狩猎何尝不是待在京城听他们吵得疼,遂想去西郊散散心,顺便让朝臣们冷静下,回
讨论出一套双方都满意的章程。
陆今湘听完摇摇,叹息:“世上哪有两全的事儿。”
覃煊捡起一粒黄豆放嘴里,闻言诧异地抬起眼,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最是简单普通的一句话,朝堂上许多大臣却不懂,如今朝廷取仕有两种途径,一种就是正经科考,另一种是国子监出来直接授官,尤其后者,许多勋贵直接把自家子弟塞到国子监里,度个几年金便能出来为官,回
安排到打点好的官职上,没几年便能缓步擢升,因此国子监几乎成了勋贵们走仕途的后门,但许多贫寒的子弟连国子监大门开在哪儿都不知道。
陆今湘自然了解这个朝代的太学现状,与传统历史国子监出来的监生只能补吏,终生可能迈不过七品官不同,国子监出来的勋贵子弟等同正经科考,只要在太学期间做到科科优秀,便等同进士出身,照样升官不受限制,但关键是,国子监只收勋贵子弟,满打满算也不足二百,二百
中取得科科优秀的比例,和与全国竞争的科举取仕比例,两者对比可见一斑。
外祖父此次提议便是削弱国子监的权利,禁止直接授官的官风,好让朝廷实权官员都是有识之士,而不是只读了两年书连篇正经文章都做不出来的国子监监生。
这个显然会触及勋贵的利益,更惶恐谢老如今本就是勋贵中一员,不少骂他数典忘本,朝廷走狗阻
前程什么的。
覃煊这些子这么忙就是忙这个事,想赶去西郊之前先拿出个条例。
陆今湘恬淡地饮茶,烛光下
娴静安稳,对这种朝廷纷争看起来毫无波澜,看在覃煊眼里就有些突兀离,莫名的,他突然想问她。
“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陆今湘茫然抬起眼,没想到他会跟她讨论,古代讲究后宅不过问朝事,不过……
“没什么看法,不过是历史进程罢了。”
皇权与世家,权利过度,党争倾轧,无非老生常谈的问题。
覃煊心中一动:“这么说,你是支持外祖父的看法?”
陆今湘“唔”一声:“这种大事,哪里得到我这个小
物同意,不过如果说对更多贫寒子弟有好处,那就是好的吧。”
当然,如果她出身世族且还是一条咸鱼,那就不怎么友好了,好在她并不出身世族,也不能出仕当官。
覃煊色复杂,没想到陆今湘态度这么轻描淡写,他不得不提醒她。
“这意味着,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不能享有世家的好处,得跟其他寒族子弟站在同一个起点。”
陆今湘点:“挺好的,年少轻狂,正是该奋斗的好时节。”
一边说,一边嗑瓜子,时不时饮一茶,再塞两粒葡萄
。
覃煊表怪,只觉得出违和,张张嘴,问。
“那你大好年华在嘛?”
陆今湘莫名其妙看向他,见他盯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