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乐伎也是温柔体贴，从不折腾
。因此，他看起来一点不像是会激
杀的，加上他没有动机，所以我们都忽略了。”
“但是现在，他杀的动机有了。”陆善柔捏着玉簪，三言两语把王占魁和刘秀大摆宴席，当了几个月新姑爷的往事，还有佩玉“横刀夺
”，瞎编刘秀为了接待新客，堕了胎儿的谎言都述说了一遍。
“……过去我跟着父亲
获的凶案，杀的动机无非是两种，一种为权势利益，一种为。如果是金荣杀了李公子，是为了权势利益，而王占魁，是为了。”
“为了？”刘秀第一次对陆善柔的判断产生怀疑，“陆宜，我们烟花之地和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们这里的感全是虚假意，逢场作戏。王占魁与我的确办过像民间那样的婚礼，五百两的彩礼给了老鸨，给我置办金镶玉
面首饰、买了云想楼的金线嫁衣，摆了三天流水席，还拜过堂，当了半年的夫妻。”
“但其实是他花了大概五千两银子，包了我半年。这半年来，我出卖身体和智慧，给他圆了一个完美
的梦，在厅堂是能够与他诗文相合，但永远稍逊他一筹、需要他指点的贵
；在床上是什么花样都会玩的□□；是能够下厨房，亲手作羹汤，擀筱面、炖兔、炒过油
，给他做家乡美食的厨娘。为了满足他，我什么都肯做，我就是
这个的，可是，我对他绝对没有，他对我，也就是一时的新鲜，找个崇拜他的床伴，谈何感？”
“他不可能为了我，和李公子争风吃醋，杀就更不可能了。他一个山西来的小秀才，家里开钱庄的，最怕当官的，怎么敢杀了举出身、父亲还是阁老的李公子？那个包含我名字的玉簪或许只是巧合。”
刘秀是个冷静聪明的，她说的句句在理，陶朱倾向于刘秀的说法。
陶朱说道：“我还是觉得金荣嫌疑最大，陆宜不再考虑一下我写的供词么？只需耍点手段，就能办成铁案。”
魏崔城一时有些动摇，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陆善柔的判断，“你们听陆宜把话说完，我觉得还是有因杀的可能，王占魁或许妒火中烧，嫉妒李公子。他在
供里说过，李公子举办文会宴会，他从来没有收过请帖。他一个山西来的小秀才，没有根基，在国子监默默无闻，只能到秦楼楚馆寻找慰藉，刘秀做低伏小，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所以当刘秀堕了胎儿，投
李公子的怀抱，王占魁就失去了理智，顺手拿西瓜刀激杀，毕竟那个时候没有目击证，他觉得无知晓，就冒险杀。”
陆善柔赞赏的看了魏崔城一眼，“你们把理解的太狭隘了，是一种，恨也是一种。恨比更加持久，炽热。正如刘秀所言，王占魁不敢恨李公子，李公子是他望尘莫及的，但是他敢恨刘秀啊。”
陶朱哇哇
叫，“关刘秀什么事啊！又不是她能决定跟谁……玩。”
刘秀低着，她本以为自己不怕这些难堪了，但是当有努力维护她的面子时，她会觉得羞耻。
刘秀心道：身为下贱的我，或许不配得到这些好的帮忙。为何越把我当个看，我就越难过呢？
陆善柔说道：“陶朱，或许你生而不凡，所以言语行为都能超脱这个凡世的规则，潇洒不羁。你不了解王占魁这种被圈子轻视、孤立的痛苦，他被压在上、抢了他喜欢的。他没有勇气去恨欺压他、抢他的，为了发泄怒火，他会把刀对向比他更弱的，所以弱者往往会把刀挥向更弱者。王占魁恨的是刘秀。”
魏崔城是在沙场征战过的，现在在锦衣卫训象所，军营和锦衣卫里一些蝇营狗苟他是知道的，频频点，“是这样的，能反抗的是极少数，王占魁肯定不是，一个只能在官
的吹捧中得到安慰的，他没有那么硬的骨。”
连刘秀也转向认同陆善柔 ，“陆宜说的有理，芳
园的姐妹们，如笼中困兽，为了争抢客，困兽互相撕咬，没有几个敢恨笼子外把我们当玩物的。”
这个不公平的世道，身在底层，看不到出路，互相撕咬，不敢反抗压榨他们的。刘秀是其中的“异类”，她不咬别，也从不恨咬她的佩玉，她只觉得佩玉可怜又可悲。
国子监里的王占魁，是士阶层的底层小物，另一种形式的“佩玉”，他崇拜李公子，如果李公子愿意给他一张文会的请帖，估摸他会去舔李公子的脚底板，根本不会记恨李公子曾经的忽视。
陶朱还是不服气，“说了再多道理也没用，死的是李公子，又不是刘秀 。”
“‘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陆善柔看着天色，不知不觉到了黄昏，夕阳西下，“你们跟我来 。”
陶朱一听到《木兰辞》，脸色就不太对了，这是讲述花木兰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去那里？什么？”
“来验证一下我的推演。”陆善柔说完，带着众来到刘秀的卧室，也就是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