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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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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卿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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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能力范围内,让仆过得好一点。

这便是赤子之心。

在昏昏暗暗的屋里,那颗心跃动着,融化固有的森冷,注暖意。

敬亭颐不忍打这份真诚,但又必须告诉她,到底要怎么做。

“或许有些时候,平等要为一厢愿让步。”

话说出,如释重负。

平等要为一厢愿让步。在固有的、畸形的、不对等的关系里,一厢愿挣脱不出桎梏,但的确会带来真切的幸福。

麦婆子如此,他亦如此。

这般讳莫如的话,浮云卿是万万听不懂的。

“我以为的平等,是投桃报桃。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若一方有欺骗、违心,那便是不平等。”浮云卿撇撇嘴,“我实在不喜欢亏欠旁的感觉,实在不喜欢麻烦旁的感觉。”

不喜欢亏欠旁,不喜欢麻烦旁,也有另一种释义,即不喜欢被亏欠,被麻烦。

凡事提溜出来,你是你的,我是我的,互不混淆,这便是浮云卿以为的平等。显然过于单薄。

敬亭颐暗叹自己想得多。小公主单纯,瞧她这般懵懂样子,估摸还不懂为甚是投桃要报李。她约莫会想,投桃报桃才是平等。李子小,桃大,不平等。

她哪里会懂,投桃不是为着有李来报,只是一厢愿地想去做罢了。她哪里会懂,是桃是李好不要紧,要紧的是里蕴含的意。

然敬亭颐也庆幸她不懂。她不懂,那他便来教。

敬亭颐没有回话。他静静望着浮云卿的脸。不施黛、两颊红,她是沐浴后随意拾捯一番,后立即来找他的。

“时候不早了,公主还请回罢。”

他起身行礼,却见浮云卿“噌”一下蹦起身来,恍若凳上有千万根针扎一般。

浮云卿颇为羞赧,左摆右摆,眼珠四处提溜,就是不与敬亭颐对视。

“噢——”

浮云卿搭腔说真巧,“我正想走呢,谁想话被先生抢了。”

她不自在地轻咳几声,耳廓红得要渗血。

“我……我也不想再多做叨扰呀。”她心虚道。

忽地瞥见琉璃玉兔灯,道:“这灯便留在这儿罢。夫子院里居然都没分到多余的桕烛,明可得代小厮多拿几根。你是府里的贵客,可不敢怠慢。”

敬亭颐本想说不必,然未来得及开,公主便飞快地窜了出去,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难怪没瞧见柜上放着的一箱桕烛和古灯。

嗳,真是小没良心的。

视线落到那盏美明亮的灯上面。

琉璃不掩火苗,玉兔素来是小娘子家喜的,冷清单调的屋里,蓦地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物件,竟意外和谐。

敬亭颐攥紧灯杆,怔怔看了半晌,便将灯芯剪灭。屋里又陷一片黑暗。

比起亮堂堂的光,他更习惯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地。

*

卧寝里。

侧犯尾犯瞧见浮云卿裹紧被衾,盘腿坐在床榻上的呆滞模样,满心不解。

侧犯试探道:“公主,该歇息了。您好好躺着,家便熄灯出去守夜了。”

尾犯附和说是呀,是呀,“公主明还要出去呢,今晚要早点睡才是。”

叵奈浮云卿根本听不进去。

“你们说,敬先生为甚那般好呀。”言讫,不知想到什么,伸出手在半空打几下。

“他为甚那般好!”浮云卿忽地很是激动,两颊鼓着气,如愤世不公的小胖猫。

“他好得不像真切活着的!”

侧犯尾犯一听,困意大减,对视一眼,捧着肚子笑。两念及夜,笑声强忍着收敛几分。

尽管如此,清脆的笑声还是在屋里去,最终都跑进了浮云卿耳里。

她瞧着侧犯尾犯捧腹大笑,这个“哎唷”一声,那个“哎唷”一声,全然不解。

比及浮云卿冷脸,两才止住了笑声。

其实在她们这些仆从眼里,敬亭颐不过是长得俊些、脾气好些、能力甚高的常罢了。

他一来,公主府那些缠缠绕绕的事都被分得一清二楚。而他不过才来一个晚上。更多时候,敬亭颐都是安静地待在账房或者是他那院里,安静地对账,安静地读书练字。她们与敬亭颐接触甚少,根本不了解他是怎样的

浮云卿认真道:“每每遇上敬先生,他都带着笑。不知怎的,我就是想去靠近他,想同他待在一起。”

侧犯尾犯一听,眉便皱了起来。为数不多与敬亭颐相遇的时候,她们都是见他冷得跟冰山一样,根本不敢上前招惹。想及此处,两意味长地来个对视。

她们懂了,小公主这是春心萌动呀,跟话本子里描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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