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求学的刘英成。
敬亭颐眸色晦暗不明,“刘英成,你是因为什么?”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刘英成与近
来被他杀死的数位死士目的相同,他们都想把探到的消息报给在邓州驻军的刘岑。
刘岑对他起了疑心,不断派死士来摸清实
。但他不会让他们如愿。
揭下面具后,刘英成什么都没再说。但凡说话有用,磨
上下嘴皮子,他也要说。可他知道敬亭颐的脾
,他心里清楚,敬亭颐心意已决,再难回
。
刘英成一动一动地趴在地上,大有任君处置的决绝之意。
挑断筋脉,卸掉手脚,长剑刺穿骨
,再一剑封喉。
这样的事,敬亭颐早做得轻车熟路。可这一次处决却无比艰难,那剑像是也抵着他的喉,要划
他的喉管。
恍惚间,他跟着刘英成一起死了回。
但最后咽气的只有刘英成,死不瞑目。他的眼珠往外凸着,直愣愣地剜着敬亭颐,用凄惨的死相一遍遍地质问敬亭颐:你为什么要杀我?
是啊,为什么呢……
夜间的风将敬亭颐的身形吹得愈发清瘦。如今,他如愿做了具行尸走
。再往前摇摇欲坠地走,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或许从他杀害第一个潜进府的死士开始,这一切都变了。
敬亭颐无力地摆摆手,示意死士把刘英成的尸身带下去,“剁碎,或者藏好,你们自己选。”
无论如何,刘英成的尸身不能被虢州庄的
发现。
敬亭颐给自己找着借
。或许是发现刘英成被旁
下了毒,活着也是痛苦,不如给他个了断。
又或许,他怎样通风报信都可以,但万万不该打浮云卿的主意。
过了今晚,他就真的无法回
了。他把自己
上绝路,偏偏还要若无其事地演戏
饰。
今晚,敬亭颐又是一身雪色长袍,映在月光里,脸庞被泡得模糊。
浮云卿想,眼见不一定为实。
先前,她坚定地以为,死士是给禁中通风报信。不曾想,
家一个接一个地潜进府,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杀她。
无巧不成书,刘英成一番话里透露许多信息,偏偏她就听到“刺杀公主”四个字。
看样子,死士与敬亭颐是一伙的,不过中间闹出了不愉快,双方互斗。
所以,敬亭颐也是想杀害她的罢。
所以他真正的难言之隐,是作为她的教书先生,作为她的驸马,她的郎君,却想杀害她。
这才是他心底的秘密。
浮云卿害怕地捂紧胸
,生怕自己的心会跟那死士一样,被敬亭颐毫不留
地捅穿。
她想逃,可往哪里逃呢。敬亭颐布下天罗地网,她逃到任何一处,都会被网罩得挣脱不出。
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敬亭颐朝她踱来。
“夜已
,您该回去歇息了。”敬亭颐僝僽地出声道,“今晚,让我伺候您洗漱,好么?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浮云卿自然说不好,可敬亭颐却置若罔闻,牵起她的手,踅及卧寝。
他端来一盆热水,给她洗脚。趁此时机,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等到数九寒冬,您可千万不能再这么任
囖。不能大冷天的跑到外面傻站,不能穿单薄的棉袜和薄底的鞋履。往后要听
使的话,穿冬袜,着冬靴。这样就能无所顾虑地淌雪了。”
“季节更替,常常容易生病。来年开春之际,厚衣裳不要急着脱。等到春暖花开,才能换上春季的衣裳。多喝水,不要总是等到渴了再喝。多喝热水,多吃热饭。小姑娘家,心肺肠胃都要照顾好,不能落下一处病根。”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吃饱睡好之余,不要忘了学习读书。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不懂的就要问,不要怕麻烦别
。”
敬亭颐捧着棉布手巾给她擦脚,看她始终乖巧地坐在床榻边,一时并未多想,折到盆边盥了手。再折回时,竟见浮云卿泪流满面。
是被他那副模样吓到了罢。
他揉了揉浮云卿的发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我想,你还能做得更好。”
擦掉她的泪,他转身想走,却猛地被浮云卿拉了过去。
天旋地转间,他欺着浮云卿的身,俩
一同倒在柔软的床褥上。
床幔应景地散落,将他们俩拢在一方旖旎的小天地里。
身下的小姑娘无助地扯着他的衣袖,哭得脸颊
红,凌
的发丝沾在脸侧,看起来像是被欺负得狠了。
很像
房花烛夜,但敬亭颐清楚,这夜不是
房花烛,而是姗姗来迟的诀别。
他不知道浮云卿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停留。
敬亭颐慢慢地把衣袖从浮云卿手里抽出,狠下心来,无视她的挽留。
“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