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郑衣息。
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对襟长衫,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去架笼上替他拿件墨狐皮大氅来。
踟蹰片刻,她还是缩了缩身子,继续盯着手里的绣绷发呆。
一个时辰后。
郑衣息总算是抚平了一腔的心烦意,霎时才品察出正屋里毫无声息的宁静。
他抬眸望向坐在罗汉榻上兀自出的烟儿,瞥见她清浅黛眉下的一双杏眸,正聚会地盯着地砖上的花样瞧。
郑衣息倏地勾唇一笑,讥讽般开道:“我如今是知晓你的好处了。”
他最不喜聒噪,而一个哑
,不会说话,更不会吵嚷到他。
无声无息地就好似沉睡在一汪池塘里的睡莲。
烟儿被这等声响唬了一跳,便慌无措地抬起
,恰好撞进郑衣息漾着薄冷的眸子里。
“随我去书房。”他说。
郑衣息起身往外间走去,正欲推开屋门时,却见坐在罗汉榻上的烟儿不曾有动作。
被忤逆吩咐的怒意裹上心,郑衣息当即便要发作。
烟儿却先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膝盖,露出几分难堪之色来。
她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根本无法下地走路。
郑衣息顿时蹙起了剑眉,眸中掠过些嫌恶之色。
只是念及今他在五皇子那儿所受的折辱,心间要拔除五皇子爪牙的念
便更旺盛了几分。
他缓步走到烟儿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思虑再三,他还是忍着心中的嫌恶,上前揽住了烟儿不盈一握的腰肢。
温香软玉怀,意料之中的穷酸苦味未曾飘
鼻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
他从未闻见过的淡雅香味,丝丝
弦,沁
心扉。
郑衣息脸色略有些古怪,却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烟儿俯靠着他温热的胸膛,脸颊和皓腕不慎触碰到了他身上那滑腻绵柔的云锦衣料。
郑衣息又不肯使出全劲来抱她,烟儿只觉自己的身子不停地往下坠,便不得已朝他胸膛里侧钻了一钻。
两之间的距离愈发贴近,近到那
若有若无的淡香变得无比清晰,充斥着郑衣息的心魄。
以至于在他走到书房门前时,他竟鬼使差地问了一句:“你熏的什么香?”
烟儿睁大了杏眸,满脸的无措与惊讶。
郑衣息也顿觉他这问话没没脑,忙沉声吩咐双喜去将藤椅搬来,而后便把烟儿扔进了藤椅之中。
烟儿被砸的一懵,捂着间的伤处红了眼眶。
双喜悄悄退了出去,因瞧见廊道上有冰月等探
探脑的身影,便阖上了书房的屋门,如门般守在了廊庑里。
书房内。
郑衣息褪下外衫,露出一条天青色的绸缎里衫,腰间还别着一个样式老旧的荷包,显得与那那奢靡金贵的锦服格格不。
待间的痛意缓过去一些后,烟儿才凝打量起了郑衣息,也瞧见了他腰间极为突兀的荷包。
黑蒙蒙的底色,上还绣着一支小老虎。
虽则布料粗粝不堪,可那小老虎却活灵活现,十分雅趣。
烟儿多瞧了两眼,便不曾发觉铁梨象纹翘案后的郑衣息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未几,书房外倏地响起一阵老迈的嗓音,再是双喜染着喜色的呼唤之声。
“于嬷嬷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便见铁梨象纹翘案后的郑衣息敛起了脸上的厉色,搁下了手里的狼毫,快步走到门前推开了屋门。
下一瞬,烟儿便听见了郑衣息喜上眉梢的笑谈之声,往里凝在眉宇里的郁色化成了能溺死
的柔意。
“于嬷嬷,您是一个走来的?”
烟儿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如此高高在上的郑衣息竟会用这般尊敬的语气去与一个仆说话?
“我给世子爷做了些糕点。世子爷事忙,定是忘了用晚膳。”于嬷嬷老迈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疼惜之意。
这点疼惜无关身份,无关尊卑,是一腔出自真心的孺慕之意。
烟儿听在耳里,也不由得忆起了自己那温柔和蔼的娘亲。
鼻间蓦地一酸。
郑衣息小心翼翼地将腿脚不便的于嬷嬷搀扶进了书房,亲自搬了团凳来让她坐下,又吩咐烟儿去斟茶倒水。
转念想到烟儿腿脚不利索,便隔着窗吩咐起了双喜。
于嬷嬷笑花了眼,只说:“世子爷不必忙了,老婆子我不渴。”
说罢,她才坐定了身,望向了藤椅里的烟儿。
烟儿顿觉不自在,便欲从藤椅里起身,谁知于嬷嬷却笑着说:“是个伶俐齐整的好孩子。”
郑衣息瞥了眼烟儿,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与于嬷嬷难得相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