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紧。”
崔娘子苦笑:“我如今也是百莫辩,不过父老乡亲们放心,此次我回去,便是卖了我那成衣铺子,也要还上这笔债,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能安心,更不要说踏踏实实地……备嫁。”
她这般一说,村民们顿时私底下嘀咕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崔娘子在县城开着店,她回去一趟又怎地,难道还能把店铺搬空,逃之夭夭不成?再说,她也犯不上。
顾湘又劝了两句,见劝不动村民们,面色略有些不好,定定地看了看崔娘子,冷笑了声,到是再未开。
村民们愣了半晌,倏然想起,他们还要去‘顾记’享受打五折的美食,登时暂忘了这些七八糟的事,连忙催促顾湘:“三娘别
心这个,咱顾庄如今不比以前了,绝不会让
白白欺负,走吧走吧。”
说话间,大家伙就散了一大半。
崔娘子的视线静静地穿过村民们哄哄的背影,落在顾湘的身上,看了许久,她缓缓扶着身边一棵老树,靠在树上轻轻拍打一直在抽筋的小腿。
她本一直在装怒,装惊,装害怕,可就在刚才,她见到顾湘和她身后那使,却如蛇遇了鹰,似见天敌,一颗心仿佛被藤蔓缠绕,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这样丰富的绪。
崔娘子擦了汗水,先回到她借住的王叔家,到隔壁院子一看,果见项胜龙的行囊都消失不见,就是藏在床底下的要紧匣子也不见踪影。
她心里本只有两三分相信项胜龙这厮真卖了她,自己跑了,此时却已有八九分信。
项胜龙那个混账东西,为了在张夫面前露脸,从来都不择手段。
崔娘子心中越发急切,她对功劳也有需求,虽然和项小子所求不同,可她也急需立下功劳,才好给自家那几个杀千刀的小东西求一条更好的活路。
这件差事可是她从到尾经手,辛苦筹谋,若最后让别
摘了桃子,她连点残羹冷炙都吃不到,还不得呕死?
崔娘子连行囊都不敢全收好,只携了几样随身的重要物品,就匆匆出了门,叫了身边跟着的小子,赶着驴车朝村外去。
走在顾庄平整得有些过分的青石板路上,崔娘子整颗心都揪在一起,浑身肌紧绷。
穿过‘顾记’大门前,崔娘子陡然抓住手边的短剑,握得死紧。
此时顾记内,顾湘才把牛肚,牛心,牛筋,牛等一
牛
都分门别类地码放到瓦罐里
,加上各种调料细细地炖。
村子里杀一牛极难得,顾湘对这几瓦罐的牛
也是十分上心,都要先分着炖,各自用料和火候都不同,到最后还要合锅。
雪鹰从厨房外的树上一跃而下,目光幽幽地看着远处,忽然道:“她那把剑不错,我想要。”
话音未落,顾湘就觉得雪鹰的肩膀仿佛沉了沉,她肩上那个用
布包裹起来的剑似乎有些动静。
也只是感觉而已,真正看去,那剑自然是不可能动,它又不是。
雪鹰死死盯着大门外,色间蠢蠢欲动。
顾湘:“……我们是正经,不能当抢匪。”
雪鹰默默垂首,叹了气:“那是把好剑,跟着她可惜了。”
顾湘:“……”
她竟能从雪鹰的脸上,看出些无可奈何的遗憾。
不过,雪鹰三观本来就不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她只是说说,不真去抢家的东西……那就说说吧。
顾湘掐算着时间,把其中一个罐子打开,浓郁的烧牛的香味扑鼻而至,她连忙捞起一大块连
带筋的,放到雪鹰的碗里递过去。
“尝尝,看看软硬如何,味不
味?”
顾湘话还没说完,老大一块拳大小的牛
就把雪鹰的脸埋了,嘴里只是哼哼唧唧地咕哝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简直像一只心满意足的大猫。
一看这般,顾湘赶紧又给她捞了两大块,吃饱喝足的猫都比较慵懒,不好动,她现在真挺怕自家雪鹰想活动活动身手的。
这边正尝,只是尝得稍稍有些多,老狗就跟着秋丽她们快步近来,进门就笑道:“咱左邻右舍都开了窗户门,一个个地跑到院子外
来吃饭呢。”
秋丽失笑:“咱们门外的树荫,都快变得比瓦子还热闹,一到饭点,流汹涌。”
‘顾记’的饭菜经济实惠味道好,但再殷实的家,也受不住天天吃,天天下馆子,那就不是过
子的样子。
一开始,周围的村民们是一闻到味就关门关窗户,还有揍小孩,总有小孩要被馋苦,后来才发现,关门作甚,赶紧把家里的饭菜都端出来就着那香味吃,便是普普通通的饭染上‘顾记’的饭香,也能增色不少。
据说邻居家七旬老太,平里吃饭已是吃什么都不香的,自从学会借‘顾记’的饭香,如今一顿能吃两大碗饭。
老大夫都说,她若是保养得好,之后别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