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进行到现在,两个都进退维谷,还都妄想能把一切都保留在签订合约的那个夜晚吗?可悲的是,他们明知绝无可能就此收束,混
像一辆开向悬崖的列车,又或是大雨跌进一潭死水,只会越搅越
。
退一步,那就会再退一步,今天别起哄接吻就接吻了,那明天呢?继续放任下去,谁又会知道明天还有什么小丑戏码。
赵以川突然受够了一天天的紧。
他是很多年前喜欢过裴哲,他是用手段才能拥有“裴哲的丈夫”的合法地位,他能忍冷嘲热讽,能接受别觉得他唯利是图——
但他不想被裴哲当小丑。
他还以为裴哲能感觉得到,哪知别只觉得厌烦。
赵以川顿时窝火极了。
他正要以牙还牙地刺裴哲一句“你以为你是谁”,看清裴哲眼底红了一片,紧咬着唇,好似快哭了还非要忍。
那瞬间,他又看见了二十出蹲在纽约街
可怜兮兮的裴哲,不会喝酒但是醉了,没闹没疯,就坐在电线杆边拿着手机等他出现。
尽管当时他们压根没见过几次。
裴哲在电话里很抱歉地说,“我通讯录唯一在纽约的联系就是你,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但我找不到路……”
如同那个夜晚,现在,裴哲也对他道歉,赵以川也拿他的示弱没办法。
于是到嘴边的讽刺冷不丁割伤了舌,被他温吞地咽回去。
最终赵以川吸一
气,仍然带刺,却已没那么扎
:“不想接吻就别演戏,你跟我假结婚、提一堆要求,当时想不到现在吗?要办婚礼的又不是我,实在不行你就别跟我继续耗了——反正喜欢你的
那么多。”
“那你说有谁啊?!”
赵以川语塞。
虚张声势之后,裴哲从赵以川的沉默中捕风捉影。
几乎是瞬时,“喜欢”两个字和他、和赵以川联系在一起,裴哲慌得牙关一阵寒颤。刚吃过水果,清甜的味道一下子反酸,他捂着嘴偏过
,忍下不发出
呕声。
但赵以川还是察觉到了。
“哦,你还想吐。”他冷笑,“想到什么这么恶心?”
裴哲要否认,被一阵难受得失声,喉间一把刀子剌过似的剧痛无比,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终于缓了过来。但再开
,字句都撕得不成样子,裴哲
脆闭了嘴只是摇摇
,拿起杯子给自己灌水。
该怎么告诉赵以川?
他不想听所有能联想到的关键词。
他过敏。
脆弱敏感,自欺欺
,又旖旎,刺激,沉醉后最难自拔。
大约所有——包括曾经的裴哲——都只
它美好灿烂的那一面,选择
忽略了它同时尖锐得能轻易无差别刺伤每一个
。经历过后就很难忘记那种痛苦,裴哲花了很多时间、很多
力才伪装得无坚不摧。
他不想给赵以川看以前的伤疤,也不想以己度,觉得自己会让赵以川恶心。
裴哲再次落荒而逃。
沉默蔓延许久,房间内的空气令窒息,他站起身就被叫住了。
“裴哲。”
赵以川听上去没了几分钟前的锋利棱角,重新回到了向来温柔又阳光的状态,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朝裴哲走了两步,停在他身后咫尺之遥。
手指点了点裴哲后背,仿佛直戳心脏。
“诚实一点吧。”赵以川淡淡地说,“你不能永远这么……辛苦。”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哲收起那个果盘,抚摸上面一个被砸出的缺,“先下楼了,还有
在等。”
赵以川沉声说:“我不信你感觉不到。”
冬午后,阳光无比短暂,厚重云层去而复返遮天蔽
。起了风,窗帘被卷起一个角,半掩的玻璃缝中传来
坪上的欢声笑语。
婚礼的主角却在小小的房间僵持,互相打哑谜。
他看过那么多复杂的报表、执行案、合同,自认理解能力已没有大问题了,却还是第一次希望自己没听懂这句最简单的暗示。
赵以川是什么呢?
明明他出伤
,赵以川还要安抚他的
绪。
甚至赵以川看出他在逞强。
裴哲眼角又热又胀,他分辨不清赵以川哪句话戳中了他的泪腺,又或者是赵以川这个吗,可他明明没有任何想哭的意思——
他又失控了,24小时内的第二次。
裴哲最后无力地重复,不像对赵以川,反而是不断地自我催眠。
“我说了现在没有时间没有力……谈恋
。”
第22章 二二、到此为止(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