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襄州,曾受过他老师宁殊的恩惠,当年奉命宫做内官,其实是给赵氏做内应,
得他父皇倚重。
赵氏主帝京,他父皇不声不响地把这个心腹送去了当时的萧皇后身边。
赵璟想,难怪萧氏一族的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父皇,原来艮节在这儿。
只是父皇一死,这个荆意怕是另有主子,被推出来当了烟雾弹而已。
事到这里,连通垣县鱼郦遇刺,其实已经相当明了。
赵璟夜来寝殿,其实是拿不定主意,那个
同别
不一样,他下不去手说杀就杀,他想从鱼郦这儿得些宽慰,可是一进来就看见她抱着那个该死的内侍。
他心积着怨气,起身拿起一盏灯烛,将福已的脸摁在了跳跃的烛焰上。
大殿里惨叫连连,赵璟终于被愉悦了,他语调轻缓,如在闲谈:“你既然知道这是个圈套,为什么还要上钩?”
鱼郦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癫,起身欲阻拦,被崔春良和合蕊合力摁了回去。
合蕊低声说:“娘子,且顾自己吧。”
鱼郦仰迎向赵璟,楚楚可怜:“我想让自己高兴些啊,有思,我太难受了,
谋诡计有什么要紧,他能让我高兴啊。你不是
我吗?一个内官而已,他什么都做不了,你总不能连这点容
之量都没有吧?”
大殿中一片死寂,侍奉在侧的宫无不惊愕瞠目,这般离经叛道的天子内眷,真是闻所未闻。
崔春良暗忖,本以为只有官家疯癫,出去转了一圈,这萧娘子再回来后看上去比从前柔软温和了,可谁知内里的疯癫程度不亚于官家。
真是天生一对。
终于都成了疯子。
赵璟被鱼郦气得额青筋凸蹦,他近乎于咬牙切齿:“你到现在心里都不清楚,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抱我,哪怕是个阉
,只要碰到你的手指
,那都该死。”
他将容颜尽毁的福已甩开,如同甩开肮脏微末的芥,他接过绵帕擦手,反反复复地擦,而后嫌弃地扔开。
低睨瘫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福已,赵璟凉凉说:“你听见了,她不过是与你演戏,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妄想,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得好,朕可予你全尸。”
福已没说话,他侧过脸,痛苦虚弱地看向鱼郦,容颜的丑陋碎支离,蓦得他朝她笑了笑,拨下髻间银钗。
鱼郦想要阻止,福已冲她摇,将那银钗狠狠
自己的脖颈。
鲜血四溅,溅到了赵璟的袍裾上。
赵璟将外袍脱下扔掉,看看眼前自尽的福已,想起不久前那个同样的荆意,仅存的一点犹豫彻底消散。
她可真厉害,不光把手伸到了内宫里,还如此御下有术,一个两个都这么乖巧懂事,该死的时候自己就死了。
他弯身坐到鱼郦身侧,把她的外裳撕了,搂住仅着亵衣的她,嫌弃地念叨:“身上一子阉
味儿。”
鱼郦愣愣看着已经死去的福已,有些难过地心想,她是不是做错了?在察觉到他来历成疑时就该将他赶走,或者那样,他是不是就能留住一条命。
可是他呢?他就没想过这般算计她,到来会害了她?
赵璟循着她的目光看出去,面色不豫,吩咐内侍立即把尸体拖出去。
他撩起鱼郦的青丝,看向香案上烧尽的犀香,笑问:“刚才看见什么?看见你心心念念的鬼了吗?”
鱼郦目光痴怔,缄默不语。
赵璟最恨她这副样子,凑到她耳边道:“两年了,他早就成了白骨,你要是不信,我把他剖出来给你看看。”
鱼郦骤然回,怒目瞪他,“你敢!”
赵璟道:“我怎么不敢?你觉得我不敢?”他扬声唤进嵇其羽,吩咐他去剖了明德帝的陵寝,嵇其羽踯躅着不肯领命,掠了他身侧的鱼郦一眼,轻声说:“算了吧官家,何必呢?不值得。”
他正说着,奉命彻查承恩殿的谭裕回来了。
禁卫押解着青儿,她身上的素色衣裙撕裂,褴褛而狼狈,袖角絮迎风颤,脸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
赵璟皱眉问谭裕:“你们皇城司几时这般无用,抓一个宫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谭裕跪地道:“不是禁卫伤的,是有想杀青儿灭
。”
赵璟闭了闭眼,把靠在鱼郦的肩
,默了许久,吩咐:“请宁棋酒来崇政殿,师兄,要悄悄的,不要惊动旁
,不要伤了老师的声誉。”
谭裕脸上闪过挣扎之色,还是重重颔首,领命。
宁棋酒归家半,至今未见那个派去灭
的杀手来复命,便知不妙,直至谭裕登门,哪怕他说得再客气,宁棋酒也品出了一丝江河
下、臻于崩坏的意味。
她反倒轻松了,代了府中仆婢关于她祖父四时飨祭的事,便随谭裕离去。
偌大的崇政殿,赵璟着玄色衣高居螭龙御座,青儿跪在阶前,旁边竖着一道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