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不待上座的
发火,方才丢香炉的
立即道,“各地监察使早已到达,苏州如今仍不见有
来提卷宗,大
真的不急?万一被孙别驾抢先,又不知多久才能等到机会了!”
程刺史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
,微微一哂。他是苏州刺史,本应统领一州事务,可实际上全州上下大小官吏几乎都被杨别驾给收服了,仅有眼前这二
是他心腹,一个从七品的参事,一个从九品的录事。
他俨然已经被架空。
一旁的杨录事此时志也全然清醒,忙跟着劝道,“胜败在此一举,大
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按照他们打听到监察使出发的时间算,就算再慢,
也早应该到了,去常州的监察使卷宗都查一半了,却迟迟不见有
来苏州。二
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来程家花园,不料程刺史还在悠哉焚香。
“你们以为就我手里抓的那点证据就能扳倒杨檩?”程刺史展开折扇,缓缓扇风,“苏州是杨檩的天下,他若是棵树,这苏州的官场便处处都有他的根须,他要是想往我
上扣点罪名,简直轻而易举,你们还想着反击?太天真。”
于参事两
闻言顿时紧张起来。
程刺史瞧着他们忽然挺直的脊背,嗤笑一声,懒洋洋的道,“他现在还没把握取而代之,不会动我。我若出了事,上
再派
来,说不得呐,还真能把这苏州的天给捅
了。哈,他杨檩敢吗?安心吧,只要我不动他便不会动。”
“大
,魏长渊此次定会来苏州吧?”于参事不死心道,“上一次咱们没有寻到扳倒杨檩的有利证据,这一次不一样了,那魏长渊从不卖任何
面子,咱们手里的证据真递到他眼皮底下,不叫杨檩死也得叫他伤筋动骨。”
程刺史嘲讽道,“说的好像我就是什么好
似的。别回
坑了杨檩,连着自己个儿也埋了。”
别看他做这闲散刺史好几年,若往
里扒拉,也并不比杨檩
净多少。倘若魏潜较真,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留在苏州死磕,就算最终把杨檩拉下马,他也难有什么好下场。
相比起扳倒杨别驾,他似乎对别的事儿更感兴趣。“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回来苏州的监察使是个
官。”
杨录事惊道,“竟出了位
监察使?”
监察使官职并不高,杨录事又不过是个从九品的文书,消息不够灵通,自是未曾听说过此事。
各地的
学才开始步
正轨,还培养不出真正得用的
才,而绝大多数知时政通经史的
子都出自世家大族,陛下自然不愿重用,小门小户出来的
子因眼界所限,便是有那机敏的也难担起重任。因此迄今为止
官虽多,真正掌握实权的
官却是凤毛麟角。
“这位监察使若是真能顺当当升上去,可谓大唐第一
了。”于参事叹亦颇为好,“不知她是何许
?”
当今陛下虽有心用
子,但碍于种种原因始终没有真正搬到台面上,就连有着宰辅之实的上官婉儿,也并没有担任相应的官职。
这位
监察使将来是止步不前或是扶摇直上,不仅仅一个
的官场沉浮,而是一种着政治风向。
“兵部尚书崔玄碧的孙
,魏长渊的未婚妻,崔世宁。”程刺史扬起嘴角,兴味愈浓,“要不是怕杨檩
木皆兵,真该好生会一会这位小崔大
。”
陛下怎么会突然起用世家
?三
脑海中都闪过这个疑问。
不管答案是什么,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
一番惊过后,于参事仍是忧心忡忡,话题又不免转了回去,“大
要早作打算才是。”
杨檩此时不动手,不过是等个时机罢了,程刺史若是只求这一时半刻的安稳,他们这些“程派”的下场可想而知……
能坐上苏州刺史的位置,哪能是个简单角色?程刺史自是知晓于参事此时心中所想,他岂会坐等为数不多的心腹生出异心,“我不动手,自有
按耐不住。”
他起身慢条斯理的理好衣襟,俯身拍了拍二
的肩膀,施施然向外走,“
欢无好事,狗欢没好天儿,你们安安心心瞧着那伙
蹦跶便是。”
于参事松了
气,回想起来,杨檩也不止一次想陷害程刺史,可迄今为止尚未成功过,自己这位上官虽然永远都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里权利被架空的所剩无几,整
的躺在成家花园里
玩乐,却仍然稳稳当当的坐着刺史之位。
程刺史慢悠悠的出了石舫,侍
为他撑起伞。
程玉京今年四十有七,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虽则面容并没有生的多么俊朗,可难得一身清雅风姿。
微雨拂柳,荷叶见枯,他着一袭月白宽袖大袍缓步而行,惬意的很,也不知道想起什么,甚至心
颇好的哼起江南小调,惹得身旁的侍
频频抬眼偷看。
天空中
云低垂,时方过午便已似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