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做主,只是听崔凝说的如此客气,颇有些如坐针毡。
崔凝善解意,“不如你先去通报一声吧。”
“是是,婢去去就回。”映柳起身施了一礼,忙不迭的退出院子。
看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崔凝摸摸脸,自语,“难道突然间不再招喜欢了?”
在崔凝小时候,师父就整天捏着她的脸感叹:这张小脸长得这么招喜欢呢!都稀罕不够!
她骨相生的好,小时候看着还算天真可,可那五官长开之后绝不会是婉约可亲的样子。她的面相,合适扮仙风道骨,等她
后渐渐褪去稚
,会显得越来越不够平易近
。
只是崔凝到现在都没明白,师父是在透过她的脸看白花花的银子,当然稀罕不够。
隔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映柳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屈膝道,“大,夫
有请。”
崔凝起身理了理衣服,代衙役同魏潜知会一声,便随着映柳过去。
江南的园子与北方直来直去的风格截然不同,一方小小的园子都要建的掩映曲折、意趣盎然,院落之间也不会全部中规中矩的用墙圈起来。
在苏州城的园子里,杨府的占地面积只是中等,但是从那小院走到正院,竟颇花了些时间。一路上分花拂柳,衣上难免被沾染
气与暗香,在屋外尚觉得别有意趣,待进了屋子便十分不舒服了,尤其是杨夫
的屋子里暖香扑面。
门侍
打了帘子,映柳一面引崔凝进屋,一面压低声音道,“夫
伤心过度,身子抱恙,只能请大
到寝房来了。”
扑面而来的浓香中的确是夹杂着药味。
“夫,崔大
到了。”映柳道。
杨夫许是早就候着了,听闻声音便由两个侍
搀扶而出,目光落在崔凝身上时略略怔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苦笑,“妾身病中,家里又是多事之时,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崔大
见谅。”
“夫客气了,下官此时本不该打扰,只是恰逢巡察,苏州又是由下官负责,这才急着面见夫
。”崔凝施罢礼,又道,“夫
节哀。”
崔凝看见杨夫的第一眼,心里也暗暗吃惊,杨别驾都四五十岁的
了,他夫
看起来仅有双十年华?莫不是填房?
更令吃惊的是这位夫
的容貌。
长安美如云,环肥燕瘦,令无数郎君倾倒的柳意娘,西市偶遇那个胡
,容貌皆不凡,她一度以为,这世上最美的
子大约就是那个样子了,可见了这杨夫
,崔凝才知于容貌上,也是
外有
!
眼前这位杨夫的五官并不见得比胡
更
致,只是这臻首娥眉、冰肌玉骨的
儿往那里一靠,就仿佛是匠师倾尽一生时光才烧出的一盏传世瓷器,不见半点瑕疵。任是谁见了,都要忍不住
不释手,抑或是仔细的供起来。
崔凝瞧着美有些走,随
问了一句,“夫
瞧着竟不过桃李年华?”
杨夫掏出帕子正欲擦拭方才出的虚汗,闻言不由垂眸半掩了鼻唇,一瞬又移开,“妾身再醮,去岁才嫁
府中。”
欸?
崔凝终于收拢思。
她先前只猜杨檩是再娶,没想到杨夫也是再嫁。去年才嫁
府里,夫妻之间便是有感
,怕也不
。
“夫病中,下官便不饶弯子了。您可知道这江南道有谁与杨别驾不对付?”崔凝问这句话根本就不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只是略微试探一下罢了。
杨夫想也不想的道,“妾身从不曾知官场之事。”
怕是不仅不知道官场上的事,约莫对杨别驾也知之甚少吧!
崔凝看她虽然极力做出伤心过度的样子,身体也确实不好,可终究看不出太多悲痛,所作所为不过是个面子。
两说了一会话,崔凝已经知晓不少事
。
杨夫的举止行为乍一看很可疑,略略了解之后又仿佛一切都可以解释,可崔凝总觉得有些怪异,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哪里违和。
她初来乍到,连很多基本的消息都不知道,所以暂时不打算进一步试探,“观夫面有倦色,下官便不多叨扰了,改
等夫
病
稍愈,下官再来探望。”
杨夫微微颌首,吩咐道,“映柳,送送崔大
。”
崔凝没有推辞,回去的路上又聊天似的从映柳中套出不少消息。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待到偏院,崔凝却被门衙役给拦住了。
原来的守门衙役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门多了几个眼生的衙役,再一瞧,院子里也多了不少
。
“监察司崔大,你们竟敢拦在外
?”
崔凝还没有说什么,映柳便率先质问了,理直气壮又愤愤不平的样子,仿佛她根本不是府里的婢而是崔凝的下属一般。
那几看见崔凝,面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讶,但到底消息灵通,知晓崔大
是个尚未及笄的少
,很快便反应过来,冲崔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