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起,谢家那比嫡二皇子只晚了半个时辰出世的遗腹子,便被皇帝认了做义子,由元皇后亲自喂养,放在身边悉心照料养大的。更多小说 LTXSFB.cOm如今元皇后与二公主并着母家唯一掌权族弟仙逝已许多年,继后自个儿也育有嫡子,养他不得,又转手丽嫔,后又因避嫌再次被迁往他处……这孩子如今占着个元皇后三皇子的名
,实则想来地位也颇尴尬。”
“那孩子父母双亡时,连名字亦未曾取,还是由皇帝与元皇后一一个字,为他合起来拟了个名儿。那孩子父亲姓谢,皇帝为他定了个‘昭’,原是因着他生于晨曦之中;元皇后为他定了个‘宁’,想来是望他
后顺遂安宁,合起来便是——”
“——谢昭宁。”
霍长歌:“……”
那一瞬,她只觉“谢昭宁”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钝刀子,来来回回地割她心尖上最软的那处,划拉得一片血
模糊,疼得她微微弯曲了背后脊骨,连呼吸俱隐约带出了血腥气。
无故累他身死,是她最为悔愧之事,闻他过往不易,这份悔愧之上便又自觉堆垒不忍与负疚。
霍长歌沉默未应,屏息忍过片刻,方才缓缓压下那痛楚,抬眸便见霍玄仍沉在往事中,笑眸清亮,兀自又续道:“清和二年,爹离京往北疆来时,元皇后抱着他与爹送行,他远远见了爹,端着俩小手一晃一晃还作揖,作完揖,扑上来,扯住爹背上长-枪下的红缨只不松手,闹着要与爹来北地,他那时不过四岁左右,怕是不记事,原也只这般高——”
他说着,还垂眸抬手往身前比划了一比划,比到胸腹间又将手实诚得往下压了压,遗憾喟叹:“我与他父生前好,又与他一见投缘,我原还应过他,待他再大些、及冠了,便接他来北地,好生教导他。”
“他骨子里既流着武将的血,终有一,总要回到战场,经一经硝烟黄沙才算圆满,可如今这局势,怕也是不行了。”
霍长歌闻言震惊抬眸,她未曾料到,原她爹与谢昭宁间竟还有这层渊源,怪不得谢昭宁曾与她说,他等了霍玄许多年,霍玄原说要接他,却再未去过中都,他做梦都想去北地,于燕王府侧寻一宅一院,与霍家比邻而居。
“三殿下既有功夫大白天里发癔症,不若寻个太医瞧瞧病。”
霍长歌那时只当他为了讨好自己在撒谎,冷笑讥讽嘲他,却从未信过是真的。
霍玄最后一语,彻底撕开霍长歌心的伤,冷风呼啸灌进去,愧疚倾轧过伤处血
,又狠狠碾过一圈,她眼睫霎时湿润,紧抿双唇,却仍止不住唇角微微颤抖。
“你杨伯伯适才说,谢昭宁只十七岁,便被陛下委以重任,与二皇子这些年分掌着宫内禁军的骑兵与步兵,宫中横行可着甲可骑马,在外看来,便是明显的帝心偏宠。”
“但依着陛下审慎子,这禁军兵权与布防怕依然会遵循前朝旧例,并未完全掌握在他二
手中,可他二
却又仍因涉及帝王安危而丝毫马虎不得。”
“我儿——”霍玄话中有话,笑着抚了抚霍长歌发顶,昏暗烛光中,似未瞧见她异常,只与她慈
嘱咐道,“此番既然
京,便替爹瞧瞧谢昭宁,也算替爹了却一桩心愿。元皇后亲自教养的孩子,品行自不必说,就怕也承了她心软的毛病……旁的、旁的你便也不必与他多说,免得陛下生疑,与他徒增祸端,可好?”
霍长歌强撑着仰,几乎绷不住面上微笑,咬牙轻道:“……好。”
她胸憋闷得气息险些上不来,尾音倏得中断,生怕霍玄察觉有异,忙又寻了话来找补:“除却此事,爹可还有其他要
代?有关——陛下的?”
霍玄正垂眸啜饮温水,闻言顿了一顿,眼几番变化,方才抬眸回她:“十五年前,爹离京时,便觉自己既懂他、又不懂他,如今你问爹,爹也无法妥帖答你了。”
他侧昵着霍长歌,嘴角含笑:“爹与娘教了你那许多,信你心中有数,定不会胡作非为,便——心随意动,量力而行吧,也没甚么好嘱咐的了。”
自家养的儿,只肖看她一眼,就知她存了怎样的心思,北地困局难解,她既想放手搏上一搏——
总归好好坏坏,结局也差不了多少了……
第5章 初遇
霍长歌此番身子确实略有亏损,在屋里以药养了十余,方才回复些许康健,其间辽东、辽西郡烽燧燃过两旬,鲜卑与乌桓已南下劫掠过,如今正
到云中郡阻击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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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匈、鲜卑、乌桓居于北地,统称北狄。
而北疆辖境并、翼、幽三州,只除翼州如今安乐些,并州以云中郡与五原郡抗击匈,幽州以辽西郡拦着乌桓、以辽东郡阻着鲜卑,还得时不时提防着高句丽的
水黏上乐
郡,一年四季里,因着军需供给的缘故,本资源由蔻蔻群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整理只炎炎夏
烈焰当
时,能得安稳三两月。
左右这十几年里,这样的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