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一眼就认出有毒的是给楚娘炖东西的陶锅。
霜儿这个时候也在秋月的陪伴下赶到了后厨,绪看起来比先前稳定不少。
“炖燕窝的时候,你离开过吗?”门窜进来的冷风吹得顾念抱起了双臂,刚才下来得急,又忘了披上兔裘。
“没有。”霜儿怯怯地摇了摇,回话仍旧有些慢半拍。
“再仔细想想,真的一步也没离开过?”顾念摇摇,拒绝了柔娘让秋月去帮忙取兔裘的打算。
“怕风吹灭炉火,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霜儿不太明白为什么大家要再问一遍炖燕窝的事
,但不敢怠慢,答得小心翼翼。
年长眉微压,“当时在哪里炖的燕窝,指给我们看看。”
霜儿拎着裙摆走出厨房,带众走到廊柱转角附近,“就是在这里。厨房门
来
往的,
家怕风炉被
不小心踢翻,就挪到了这里。”
地上的灰印被风吹散了一半,但依稀还能看出风炉底座圆形的廓。
年打量半圈,指着对面那两个模样差不多的角门,“那两个门分别通向什么地方?”
“回禀少卿,西边那个通向后园的水榭,东边那个通向更衣室。”柔娘应道。
更衣室为什么在这种地方?顾念疑惑地看了那个装饰着漂亮瓦当的角门一眼。
“提起更衣室,家倒是想起来了,今
有个醉酒的郎君曾经过来问更衣室的路,
家便给他指了方向,他还差点撞翻了
家的锅呢。”
在场众脸色微暗,那
恐怕就是这个时候下毒的。
杜泠闻言,立刻大步走向东边的那个角门查看,顾念也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推开角门,顾念就看见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厕所。
太坑爹了,这个时代的更衣室居然是厕所!顾念满黑线。
两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只得退回去询问霜儿遇见那个醉酒客
的具体时间。
“当时家刚刚把燕窝放到里面,还没盖上盖子,应该还没到亥初。对了,那个客
似乎认识婉儿,他错把
家当成婉儿打招呼。后来他从更衣室出来,酒似乎醒了些,还特意过来赔罪,跟
家聊了几句。”
原来如此,顾念默默叹了气,凶手就是这么套出婉儿的去向的。
杜泠急切地踏前半步,“你告诉他婉儿去了通义坊孙家?”
霜儿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愣怔过后才呆呆地点了点,“嗯,他似乎跟婉儿很熟的样子,
家就顺
说了。”
“那个客长什么样子?”
没等霜儿答话,顾念便指着自己左边唇角道,“是不是肤色偏黑,这里还有颗绿豆大小的痣。”
在场的其它俱是一惊,左唇叫上方有痣,难道是余二郎?
霜儿惊讶地看向顾念,“司直也见过他?”
顾念摇了摇,眉睫微垂,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见到。
见年他们都没有再开
的意思,柔娘挥挥手,示意秋月把霜儿带回去。
杜泠特意又去更衣室查看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年的房间,几
又重新捋了遍线索。
现在基本已经确定,的确有两拨。
【四郎】派杀了楚娘,【余二郎】先到桃花阁给楚娘下了毒,然后又追去孙家杀了婉儿。
根据柔娘给出的名单,楚娘身边往来的达官贵客着实不少,崔常侍,新任的徐宰相,舞阳侯等等,单论财富和地位,那串名字里,随便哪一个似乎都是可以掏出五千缗不费力的主儿,到底谁才是四郎,还需要后续再进一步排查。
相对来说,余二郎似乎隐藏得更,虽然他曾经来过桃花阁数次,却几乎完全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私
信息,除了大概的外貌特征,只有个指向模糊的名字。
杜泠跟着柔娘把曾经见过余二郎的姑娘们都问了个遍,却毫无收获。
“这个余二郎还真是狡猾。”无功而返的杜泠郁闷地往桌案边一坐,盯着桌案上那个梳齿上带着黑斑的银梳背,“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下了毒就走了,万一这盅燕窝洒了或者被别吃了呢?”
埋抄写客户名单的顾念抬起
,“这点我们刚刚讨论过,说明他不在乎……”
说到半途,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年接上了下半句,“对他来说,能顺手制造些混
是最好的,不成也没什么关系。”
杜泠瞬间了然,余二郎真正的目标是婉儿!
婉儿一个身不由己的小侍,位卑言轻,为什么会成为对方的主要目标?唯一的解释就是天香楼那件案子。
“这么说,他真的是冲着麾下来的?”杜泠脸色顿冷,用拳砸了下桌案,麻利地起身,“我现在就去找卫官去问问余沉的模样,确认下他是不是余二郎,顺便把他那份文牒的记录要过来,不信抓不到他。”
“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