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骨？”
“世子有所不知，胡
全身有20骨，汉则只有204之数。”陆昊回道。
“还有这种事？”叶九思震惊了。
顾念也震惊了，难怪进展慢，居然用的是这么繁琐复杂的办法，“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检验那两块多出来的骨
？”
陆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直接检查？难道顾司直知道多在何处？”
“脚趾啊，胡两边的小脚趾，比汉各多一节。”顾念简直无语，这也仵作办事也未免太不走心了，就算以前不知道，但凡有一个细心比对一下，而不是盲目查数，很快就能发现多出来的骨在什么地方吧？
“另外，脚骨细小，很容易散落，不如用另一种方法查验更快。”顾念还没说完，布棚的另一角也响起了秦染气度从容的声音，“想区分胡，检查骨上的两颗门牙即可。胡的门牙内侧是平的，汉则有铲型的凹陷。”
还是阿舅靠谱！顾念翘起唇角，指了指秦染那边，“就像我阿舅说的那样，检查门牙最快。”
陆昊大为惊讶，派用已经筛选出来的尸身验证，果然如此。细问之下才知道，秦染还是长安城内小有名气的‘名医’。
陆昊大为欣喜，这样的话，速度会直线提升十数倍，立刻要求所有更新为秦染建议的办法。
叶九思默默摸了摸脸上的
罩，原来顾司直的阿舅真的很厉害，看来这玩意得好好戴着。
顾念又问了一下他们之前的工作流程，根据现场带的那个武卫所言，先检验男
，如果为
，直接扔进土坑。男的话再查验区分到底是胡还是汉。
顾念建议陆昊再细分一下流程，应该会检验得更快。比如，在检验男前还可以先看身高，男身高差异大，即便是男，身高差距太大的也可以直接剔除。相对来说，筛选身高还是比验证男速度快得多。
当然，那些烧得太厉害以至于变成斗拳姿态不太容易辨认身高的焦尸，还是得验。
剩下的再看骨的后脑，有凹陷者再细查是胡还是汉。
除此之外，手也可以再细分一下，类似区分身高这种简单的预筛工作，完全可以由武卫来做，让仵作们的
力都集中在区分焦尸和白骨的男，检验骨这种细筛的工作上，速度会更快。
陆昊一听，连连称是，直接过去找现场的武卫去布置此事。
整个
葬岗立刻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他们做这么久都想不到，还是师父厉害！”叶九思在旁边听得目瞪呆，学着萧云铠常作的模样对顾念竖起大拇指，“耐撕！”
年
眉目微沉，淡淡地扫了眼不远处‘忙碌’的那些，“他们当中，有些或许是真的没想到，还有一些，恐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知道也不说。大梁……就是这么糊涂没的。”
顾念怔了怔，这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来这边是按天算钱的，就算贾仵作过来，也有额外的‘补贴’，多来一天，就多一份钱，难道有些就是为了多拖几天多赚些钱，才故意不说的？
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他们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白云朵朵，结果没到中午就下起了大雨。
葬岗这边的道路原本就不平整，再加上大雨，愈发的泥泞湿滑，让搬运尸体之类的环节顿时变得极为吃力。然而因为流程和‘技术’的改良，今天的进度不但丝毫没受拖累，反而还比往常快了一些。
现场负责的武卫大为惊异，不禁对提出新方法的秦染刮目相看，言语之间也比别多了分客气。另一边过来监工的陆昊，看顾念的眼也越发温和，喜
之
溢于言表。为了拉进距离，甚至嘘寒问暖式的硬拉着顾念聊了许久家常。就连叶九思都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儿，私下里揪着他警告了一通，顾司直是他们大理寺的，鸿胪寺别来打主意。
大雨初停，在葬岗那边跟着忙和大半天，顾念带着一身泥点和土腥味，风尘仆仆地回到药肆，意外发现门停着辆金灿灿的风格华丽的马车。
如果说墨家的马车是那种低调的奢华，那眼前这辆简直就是张扬的炫富。
这种色彩扎眼的风格，立刻能让顾念想到的就是胡。
怎么会有胡到他们家药肆来？求医的？可是阿舅今天不在啊。
因为大雨的影响，顾念有点担心今天的销售况，进门就直奔云霞饮那边。果然，大雨的结果就是没有半个顾客。再加上履雪殿那边今天大家都有公务出门，不得不取消预定，云霞饮今天第一次销售挂零。
顾念失望地叹了气。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种天气，长安城的基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
“外面那辆马车哪里来的？”顾念放下单子，没发现药肆外堂里有胡，随问了一句。
正在擦台子的井生拍了拍额，连忙朝中堂的方向指了指，“小郎君，我忘了，有个胡客商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