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灾,您去只怕有失体面啊。”
元妤仪双手垂在小腹前?,面容堪称温和。
“江相?此言差矣,本?宫虽生在皇城,却?也是天下的公主,何况本?宫与陛下一母同胞,本?宫不畏艰险,方能更显陛下赈灾决心啊。”
江丞相?想前?想后,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居然是靖阳公主。
他?咬了咬后牙,又不死心道:“河西禹州离兖州近,公主不若让肃王一同前?去吧,这样也好全了肃王殿下担忧百姓的心。”
元妤仪眼底闪过一丝冷嘲,语调微微上扬,似是不解,“这话好生怪,天下百姓均是陛下子民,真要论起来,本?宫这个旁支的堂叔也未免担忧的宽了些。”
旁支,堂叔两?个词被她咬的极重。
真要一辈一辈地?较真,肃王连继位的一丁点可能都没有,非嫡非长,又无让心服
服的功绩,现在却?要去赈灾?
其中用意一点便知?。
此话一出?,在场几个大臣皆变了脸色。
元妤仪刻意将肃王想去赈灾的请求往谋权篡位上引,在场的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
,自然心中惊骇。
中立党以?南台御史中尉韩真为首,闻言立即表态道:“臣认为公主提议甚好,公主与陛下姐弟谊甚笃,若公主愿冒险前?去,想必百姓们定会感激涕零,铭记在心。”
其他?几见韩中尉先?开
,生怕自己落后,连忙附和道,“臣等附议。”
江相?在一旁站着,却?觉得怒火攻心。
还?不到半个时辰,这群方才还?如鹌鹑似的,现在就
不得表忠心,风向彻底转变,他?辛辛苦苦布下这个一石三鸟的局,却?被靖阳公主彻底搅
。
他?的眼越来越冷,毒的怨气藏在眼底,仿佛暗处蛰伏的一条毒蛇。
坐在龙椅上的少年沉着一张脸,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已初显帝王威仪,“江相?意下如何?”
事已至此,便相?当?于?把江丞相?放在火上烤。
若是韩真等不发一言,他?自然可以?固守己见,再寻个旁的不痛不痒的理由拖着,可是韩真他?们已经表态,他?若是再执拗下去,便坐实了有反心的话。
江丞相?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甘,“公主大义凛然,微臣自然附议。”
景和帝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揉了揉额角,挥手道:“既然赈灾事宜了结,诸位卿无事便散了吧。”
众大臣均行礼告退,江相?心里有气,大步离开。
章和殿中却?还?剩了两?个没动,谢洵站在离元妤仪三步远的地?方,始终沉默。
元澄揉完太阳,觉得灵台清明些许,总算没有江丞相?在自己面前?吵来吵去的喧闹声,心里松了一
气,可看见殿中站着的
子,又担忧起来。
元妤仪似乎知?道有在自己身后站着,
也没回道:“礼部
接事忙,在离开京城之前?,驸马不需要和方大
说清楚吗?”
良久,她身后的青年才轻嗯一声。
原本?站在高台上的少年快步走过来,彷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最后只皱眉唤了句:“皇姐。”
元妤仪莞尔笑道:“怎么不高兴?”
元澄低下,“兖州的灾
虽不会如邸报上所说的那般可怖,可必然也是民不聊生的惨状,何况江相?此次未得手,一定会留有后招。”
元妤仪欣慰地?看着他?,摸了摸他?的,“不错,阿澄现在的想法愈发
刻了。”
元澄有些惭愧,压得更低,“其实这些都是姐夫......是谢哥哥教给我?的。”
他?从?书桌堆着的奏章上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元妤仪。
元妤仪翻阅几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绪。
册子虽薄,可用语通俗易懂,并未刻意使用那些奥的例子,其中记载的都是古往今来的为君之道,是不可多得的好书。
更难得的是这是手书,笔迹苍劲有力,写得一手漂亮锐利的瘦金体,批语同样颇有风骨。
元妤仪将书册还?给元澄,思维却?骤然清明,他?这样用心,难怪阿澄会突然改,成亲时还?对谢洵有意见,现在对这个姐夫却?是心悦诚服。
“这是他?何时写给你的?”
元澄将书册放回原处,妥帖收好,才回答道:“就在前?些子。”
少年沉思片刻,又补充道:“这是谢哥哥去礼部任职的第?三给我?的。”
元妤仪垂在身侧的指尖一僵。
那不就是她出?言警告的第?三天么?
她那时对他?说的话那样尖锐,他?竟丝毫不曾怨恨吗?
似乎不敢相?信,元妤仪又追问道:“谢......驸马可曾跟你说了什么?”
元澄本?依约定瞒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