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长蛇盘绕,有的细如手指,三五根拧在一起,犹如绳索形成了环套,让怀疑会不会随时冒出个吊死鬼出来,还有一种藤纤细如线,层层垂落,似飘挂的流苏,逶迤于地,不小心就缠住了手脚。
除了目的这些,耳边听到的是哗哗的雨声,还有风的呜咽,野物的嚎叫,极静又极吵,脑中无端就会产生诸多联想,让
胆战心寒。
秧宝一边爬,一边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秧宝你勇敢,别丢废土妈妈丞相爹爹的脸,你可以的,你能爬出去,爬出去找爸爸妈妈来救大哥二哥……”
雨水渍着身上刺灌留下的伤,蚂蝗叮在脚踝、小腿上。
秧宝疼,哪哪都疼,还冷,渐渐整个身子都冻得没了知觉,只知道机械地朝着一个方向爬啊爬……
“俞景现——颜懿洋——秧宝——”
星星点点的灯光穿过层层林木,映眼帘的那一刻,秧宝扯着嘴角笑了下,一
扎在厚厚的腐叶堆里。半晌,费劲地爬坐起来,双手拢成喇叭:“诶,我在这儿——”
“爸爸——妈妈——我在这儿——”
“是秧宝,快!”韩连长退伍前是侦察兵,很快就顺着声音带找到了秧宝。
孩子冻得脸色青白,瑟瑟发抖,韩连长急忙放下手电筒,解开雨衣扣子,抱起秧宝揣进了怀里。
暖暖的,好舒服啊!
秧宝幸福地眯了眯眼。
韩连长却被她冰得打了个寒颤。
秧宝贪恋地在他劲窝蹭了蹭:“爸爸。”
韩连长脸一冷,颜东铮那混蛋!这会儿也不知道回没回来:“爸爸在家呢,秧宝不怕,伯伯带你回去。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你大哥二哥,景现舒雅呢?”
原来不是爸爸啊,秧宝心里小小失落了下,从雨衣里探出手来,指指密林处:“跑里面去了,我叫啊,追啊,没找到。伯伯,你放秧宝下来,秧宝能走,咱们快点进去找大哥二哥,里面黑乎乎的老吓
了……”
韩连长安抚地拍拍秧宝,看向身旁几个退伍老兵:“老王,你带顺着地上秧宝爬动的痕迹往里找,我把秧宝送卫生院就来。”几句话的功夫,孩子已经起了热,只怕要大病一场。
老王的侦察技能不比韩连长差,闻言点点,手一挥带
顺着痕迹找了过去。
“伯伯,我也去。”秧宝挣扎着要下来。
韩连长拍拍她的背:“秧宝不想爸爸妈妈吗?”
“想!”
“咱先下山见爸爸妈妈,哥哥们一会儿就来。放心吧,你王伯伯本事大着哩,保证很快就能把你哥他们带出来。”
“真哒?”
“嗯。”
心一松,秧宝就有些撑不住,很快便在韩连长怀里昏昏沉沉地迷糊了过去。
韩连长不敢担搁,抱着她一路急行。
刚一到农场,俞景现兄妹的母亲张兰就焦急地迎了上来:“连长,找到孩子们了吗?”
“找到秧宝,剩下的几个,老王已经带去寻了。”
“秧宝?”张兰惊讶地看向韩连长怀里被雨衣裹着的鼓鼓一团。
“嗯,”韩连长边走边分析道,“秧宝最小,体弱腿短,几个小子应该把她撇在半道上了。秧宝追不上,又担心哥哥们的安危,就掉顺着一个方向爬回来了。有秧宝爬行的痕迹在,放心吧,孩子们很快就能找回。”
话是这么说,韩连长心下却十分清楚,林密叶厚轻,雨水一冲,秧宝留下的那点痕迹还在不在,难说。
“怎么只有你在,颜东铮呢?”
“还没有回来。”
韩连长气得磨牙:“这混蛋!”
秧宝心里记挂着大哥二哥,又想着爸爸妈妈,尽管眼皮重若千斤,难受得不行,睡得却不踏实。
到了连队医院,护士忙接了她去诊室检查,看身上有没有蚂蟥或被什么毒物咬的痕迹。
很不幸,秧宝的右脚踝被毒蝎子咬了,整只脚连带小腿都高高地肿了起来,这么严重,疼痛将会漫延至整个肢体。
她一直没哭没闹,偶尔有几丝清醒,唤的都是大哥二哥爸爸妈妈。
主治医生帮秧宝切开伤,取出毒钩,用过药,又听秧宝喃喃问“爸爸妈妈呢”,气得喝道:“打电话,让那俩
子赶紧回来!”
“给镇上打过了,沐卉说她一个不敢半夜回来,孩子
给我们她放心。傣寨那边没有装电话,不过连长已经让
去叫颜东铮了。”
“三个孩子,两个还没有找到,一个躺在病床上高烧不退,她竟然说不回来。”主治医生气笑了,“秧宝脚踝上的毒素这么重,我都怕会有组织出血、坏死!她这母亲当得可真好!”
另几个找回来时,已是两个小时后,一个个受了惊吓,又累又饿又冷,没回家,直接送来了医院,量体温,换衣服,吃饭,挂水,下半夜,病来势凶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