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待我和殿下商议商议，再过几年，把和月带在身边养着也行。”
忽然发现将来的计划里，处处都有凌溯的身影，不由又哀叹起来，“他不回来，我睡不着啊……”
其实回来了也是各住各的寝楼，无非开窗之后知道那
在不远处，喊一声就能听见，心里有了后盾，数九严寒也不怕孤冷。
药藤同
地看看她，“为所困，小娘子如今也是俗了。”
居上说是吗，“那就俗一点吧，做个俗挺好的。”
后来又聊了些家常话，药藤聊得兴起，却半晌听不见她回话。抬
看，她已经睡得香甜了，药藤嘟囔：“不是说想得睡不着，今晚要熬通宵的吗……”
小娘子的柔肠寸断是间歇
的，只在
夜的时候比较多愁善感。
第二
起来，又是活蹦
跳的。
因为礼部司负责教授的大礼都已经学完了，居上现在就像完成了课业，只等放旬假的学生，无所事事，满心欢喜。
闲着也是闲着，离诞节还有几，便想回去看看。到了前院，发现家令正裹着毡毯，坐在炭盆前喝茶，见她来了忙站起身，“外面冷得厉害，娘子怎么出门了？”
居上笑了笑，“我想回去一趟，殿下不曾吩咐过，不让我出门吧？”
家令摆手不迭，“哪能呢，娘子来去自由，臣这就让给娘子备车，殿下那里只需回禀一声就行了。”
这就好，居上安然等着门外套好马车，行辕的车辇到了冬布置得格外
巧，车内供着暖炉，四面拿厚毛毡围着，顶上还有香球悬挂，不论车舆怎么摇动，那香球里香烟袅袅不断，诗笔下的宝马香车，就是如此了。
一路穿坊过院到了待贤坊，从马车上下来，清扫过的路面又积了薄薄一层雪，踩上去咯吱作响。
门上仆
呼出一
热气，简直像烧开的铜茶吊。朝外一张望，忽然看见她，忙“哎哟”了声，“小娘子怎么回来了！”
居上脚步轻快迈进门槛，穿过前院进温室，她知道每年下雪天气，家里
眷都
聚在那里取暖。果然一上回廊，就看见居幽捧着手炉过来，见了她忙唤一声阿姐，向内大声传话：“我长姐回来了！”
屋里的很快把迎进去，杨夫道：“下着雪呢，怎么跑回来了？”
这不是惦记着居安的亲事嘛！居上搀着阿娘坐下，转看居安，那个不着四六的孩子永远有她朴实的稚气，拿铜条在炭盆里扒拉了半天，扒出烤得黑乎乎的茨菇，问：“阿姐肚子饿吗？”
关于饿不饿，是她们姐妹之间永恒的话题。居上的胃，从来没有饱得装不下一说。尤其这种简单的东西，吃的不是滋味，是一种野趣。于是立刻找了张胡床坐下，忍住指尖骤烫，就算燎得牙疼，也要艰难地啃上一。
她的忽然回来，让话题暂时中断了，很快便又言归正传，顾夫说：“单论家世，倒还不错。”
居上偏和边上的二嫂打听，韦氏“喏”了声，“中都侯家第六子，门第倒也相当。”
可居安不太高兴，鼓着腮帮子道：“我跟阿娘去中书令家赴宴，见过那，长得贼眉鼠眼，不好看。”
关于好不好看，这是很重要的大事，关乎以后会不会相看两相厌。
杨夫说：“倒是有个好看的，卫尉卿家的公子。那还登门了呢，你觉得如何？”
一直默默旁听的刘氏闻言，迟疑地看了杨夫一眼，“依君之见呢？”
杨夫自有她的权衡，缓声道：“是长得不错，但是个庶出，我心里不大称意。家府上不像咱们家，不论嫡庶一视同仁，我同卫尉卿的夫年轻时打过
道，反正不好相与，玉
还小，犯不着去趟那浑水，还不如在家多留几年，不愁没有好姻缘。”
刘氏方松了气，赧然道：“不瞒君说，这门亲事我也觉得不好。虽说三娘不像长姐和二姐，但阿郎与君疼，且总想往高处攀，未必咱们是庶出，就该许个庶子。”
杨夫道：“庶子也不妨事，但我派悄悄打探过，那位小郎君没什么建树，在率府任监门直长。我想着殊胜既然许了太子，阿妹却许个从七品的小吏，岂不是叫家笑话，家里只这三个孩子，还把最小的这个不当回事。”